冷寶兒白他一眼,道:「真的,大世家的子弟都差不多到三十歲以後才會找道侶,主要是趁著年輕時努力修煉,如果三十歲沖不過築基這一關,就該嫁的嫁,該娶的娶,如果修為到了築基也就不著急了,可能還要等幾十年。
如果人丁單薄的可能會早一點。」
「我看像你這樣的很早就到了鍊氣圓滿,就算沉澱個三五年,也不過二十歲,怎麼築基會那麼晚?」
「笨蛋,你想想一個五品宗門標準的築基修士才要求十五名,就知道築基有多難了。聽師父說每個修士都有一道修仙劫,不管多天才的人,如果卡住了就是一輩不得寸進,這也是為什麼一紋靈丹會那麼珍貴的原因,如果有一顆一紋靈丹,可以讓一個修士渡過這一劫,他可能就會平步青雲,一飛沖天。
就拿我爹來說,修煉了沒多久,就到了鍊氣五重,可一卡就是這麼年,我爺爺用盡了辦法,也沒能讓他更進一步,前不久為了一顆一紋靈丹,差點沒來個生死戰,可爭來有什麼用,我爹需要的是一紋蘊靈丹,而不是一紋化氣丹,如果強服化氣丹,怕他的靈脈根本就受不了,會直接壞了根基。」
冷寶兒和江寧邊走邊說。
「你的修劫呢?」
冷寶兒搖頭道:「目前還沒有,但願不是築基這個大關,否則就要一紋的築基丹,我會哭死的。」
「沒事,到時候你把築基丹給我,給幫你在上面畫條靈線,就行了。」
冷寶兒笑道:「你真敢說。」
二人來到賭石場,江寧問:「你有想要的寶石?」
「我想要一顆破關石,聽說破關石帶在身上十年就能破去修劫,讓死關鬆動,我爹就有希望了。
不過那種寶石我還沒聽說風青谷出過,殤河一帶也沒有。」
「萬仙城沒賣的?」
「那不是能買的東西,誰有一顆破關石,不當傳家寶留著,子孫都能用。」
「能嗎?」
冷寶兒打他一下,道:「破三關就碎了。」
「那我們一人挑一顆試試彼此的運氣如何?」
「好,我不信我比不過你。」
冷寶兒來了精神,不再想她爹的事。
這麼多年了,能用的辦法都用盡了,她現在傷神也沒用。
江寧出現在賭石場一下引起許多賭石客的注意,其實他們應該感謝江寧,如果沒有江寧挑戰盧一鳴,他們只要出了五品以上的寶石,就會被盧一鳴低價強買去,現在盧一鳴沒了,他們可以自由交易。
有幾個人一直盯著江寧,看他怎麼挑石頭。
看了一會,發現江寧連最基本的選石法都不會,在原石堆里瞎挑。
江寧打了半個時辰,沒找到一顆能讓魂海為之一跳的原石,有些失望。
他抬頭,看到冷寶兒倒是像模像樣的在選原石。
他拉起她,問道:「你全選?」
「會一點,不過從來沒成功過。」
冷寶兒對自己的選石技巧並不自信。
「那我們去那邊競價吧,如果有好原石,我選兩塊送人。」
「你準備送誰?」
冷寶兒警惕地道。
「你想我來小仙城一直是你爹照顧我的生意,我選一塊送他沒問題吧?」
「嗯,這還差不多。」
「你師父曾經救我過我的命,我也應該送她一塊。」
「理所當然。」
「那我娘呢?」
冷寶兒冷不丁地問。
「你這是讓我提親嗎?」
冷寶兒臉一紅,掐他一下:「讓你胡說。」
「好,多加一塊。你這樣好像這些寶石真成我們的了,想要什麼就出什麼。」
「哼,你今天最少要拿出一塊像樣的寶石來,這樣我回去師父就不會怪我,以後我也能自由出入。」
原來這才是冷寶兒的目的,她不想再被師父俞南關起來。
江寧和冷寶兒來到右邊的競價處,現在競價的是一顆一等原石,起價十萬靈石。
江寧上前拿起來看了看,沒有感覺,放棄了這次競價。
冷寶兒好奇地問:「你看一眼就知道有沒有?」
邊上幾個人也豎起耳朵來聽。
「我只看看這塊原石的外形我喜不喜歡,如果喜歡才會要。」
冷寶兒才不信他的話,不過也沒多問,她也知道江寧出過兩次風頭,這賭石場上關注他的人很多。
等有人買走,解石後,果然是空的。
過了五次競價,江寧都沒參與,冷寶兒等的有些急了,問:「參與一下,我都快睡著了。」
「等一會兒,沒好石頭,買來有什麼用。」
「哼,還說呢,剛才就開出一塊六品寶石,你也沒參與。」
「我那不是看走眼了。」
其實魂海只對五品以上的寶石才會有反應。
第九次競價時,江寧摸了一下,魂海一跳,他沒有表情的回來,搖搖頭,表示自己沒興趣,不過坐下時勾了勾冷寶兒的手心。
冷寶兒會意,假裝生氣地道:「跟你來玩,一場都不參與,真沒勁,你要是捨不得靈石,我自己出。」
「我看不會出好東西,再等等。」
「等,等,我偏不等,就買這塊了。」
「六等原石能出什麼好東西。」
「我的靈石,我樂意。」
……
「一萬起價,有沒有跟的。」
大家對六等原石都沒什麼太大的興趣,只有零零散散兩三個人競價。
冷寶兒站起來,大聲道:「兩萬。」
周圍的人全樂了,以為這小丫頭在跟江寧置氣,才出這麼高的價,沒人繼續喊價。
六等原石只要一萬起步價賣出去就是賺,所以裡面的托也不在這個等級的原石上起鬨。
冷寶兒順利拍下這塊桃子大小的原石,高興地交給邊上的解石匠人。
一刀下去,一顆桃紅色的寶石露了出來。
匠人喊道:「三品桃花石。」
邊上的賭石客都炸了,都覺得是江寧和冷寶兒在故意耍他們。
江寧等匠人把寶石解出來,拉著冷寶兒的手離開賭石場。
這些匠人開始議論:
「看那個小丫頭好像是仙門弟子?」
「不會,仙門弟子怎麼會跟一個散修在一起,我猜是他前幾天得了寶石,不知從哪騙了個小女修。」
「這小子消失了好幾天,肯定是把寶石處理了,這次來還多了一個道侶,我們要不要……」
他做了抹脖子的東西。
邊上幾個人點點頭,對賭石場門口的兩個人使了個眼色,這二人出了賭石大院,跟了上去。
……
桃花石又稱辟水石,鑲嵌在法器上能辟水系術法攻擊,修士帶在身上潛水如在地面上一樣,遊動自如。
當裝飾品也非常漂亮,不過很少有修士會用把這麼高品的寶石當裝飾品來用。
入夜時,冷寶兒才去找俞南,並和江寧約定好明天在賭石場見。
江寧感覺到有人跟著,沒留在修道谷,而是去了第一次來時的山洞。
俞南在符道場等著冷寶兒,天黑了才見她回來,有點樂不思蜀的意思。
「你跟他跑哪瘋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俞南沉著臉問。
「沒去外面,就去了賭石場,您看,這是我給師父帶得寶石。」
冷寶兒拿出桃花石,俞南接過來,看了一下,點點頭,道:「算你有良心,沒昏了頭。」
「那我以後可不可再去?」
冷寶兒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俞南,俞南心一軟,道:「好了,別裝了,你這兩天應該多修習符法,如果進了前十,我就讓你去。」
「我跟莫羽修煉不是更快。」
「可他沒跟你來,明天見到他,你帶他一起來,荒郊野外的,他也不知道住哪去了。」
……
江寧來到山洞,布下勾魂陣,又在裡面布了一個從狄老那裡得了的迷魂陣,來個雙保險,就是築基修士來了,也不怕。
他進裡面睡覺,半夜時聽到有動靜,不過他沒動,展開魂力看著外面六個賭石客悄悄進入勾魂陣,再也沒出來。
過了半個時辰,又來了幾個風青谷的弟子,也進了勾魂陣。
一個時辰後,風青谷的武洪來到門口,他先展開魂力,往裡探了一下,看到江寧在裡面睡得正香,提劍走了進來,進入勾魂陣後,眼前一花,大腦一片空白,再恢復神智時,已經像林澤一樣,被勾走半個神魂,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他可沒有林澤的魂力強。
江寧怕他也像林澤一樣,來個自爆,放開一個口子,讓他繼續往裡走,然後拿魂瓶,把裡面的神魂全收進來。
武洪握著劍,他還記著來的目的,只是身體像不是他的一樣,踉踉蹌蹌的往前走了幾步,再次失去神智,被迷魂陣所迷,站著一動不動。
江寧來到迷魂陣前,讓武洪把自己身上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武洪的身家真不多,只有百萬左右的靈石,還沒盧一鳴有錢。
別的東西對江寧來說都沒有用。
江寧控制他自刎,武洪有些抗拒,手拿著法劍遲遲沒動。
江寧不會輕自動手,因為他知道真傳弟子身上就會有宗門的法印,築基長老更不用說,只會有更強的法印。
武洪的魂力最終被迷魂陣壓服,一劍結果了自己。
江寧沒有去動他的屍體,收起迷魂陣和勾魂陣,往山洞裡丟了一堆柴火併在修士屍體周圍放上幾塊九品靈木,一起引燃。
他快速離開這一帶,繞了一個大圈,才進入修道谷。
修道谷晚上也有比賽,主要是為了壓縮時間,為後面的大小比多留一些時間。
江寧來到煉器場,靜靜地看著場中弟子比賽。
這裡有宗門弟子,也有散修。
這種比賽有很多好處,散修出色的煉器師可以刺激宗門弟子進步,聰明的散修通過觀察也能學到宗門內的一些基礎煉器手法,彼此都有促進的作用。
宗門也不介意一些基礎的煉器手法外流,如果宗門一直封閉,也不會有那麼多會煉器的散修存在。
圍觀的多數是煉器師或這些下場比賽的煉器師的親友,誰都希望自己的親朋能有一個好成績。
「聽說這次曉月谷派來了秦小周,看樣為了爭煉器第一人來的。」
幾位仙門弟子在一起議論,江寧正在散修和仙宗弟子的分界線了,他們自然而然的隔開,分出一條涇渭分明的界線,江寧還最初沒明白為什麼這裡沒人就直接走了進來,他左右看看才瞭然。
「我們風青谷是主場,怎麼也要把我們最擅長煉器第一名爭下來。」
風青谷不光出寶石,而且煉器也相當有名,他們擅長煉器時開槽,鑲嵌上各種寶石,出品的法器風格華美。
「不太容易,我們這邊就毛謙能和秦小周比一比,聽說秦小周閉關多年,就是在衝擊煉器大師,這次出關,是不是真成了煉器大師誰都不知道。」
「他不是也被卡在鍊氣圓滿多年,一直都築不了基。」
「曉月谷不是出了個龍曉玥嗎,能煉出一紋靈丹。」
「那有什麼用,誰敢私自煉築基丹。」
「也是,那用一紋化氣丹沖一衝,萬一把死關沖一開了呢。」
「這真沒準,可能他這次出來就是為了留個名,然後真準備用一紋化氣丹去死關,報著死志才會出來。」
「你這麼說還真是,我們六宗內年輕一代最有可能衝擊煉器大師的就是秦小周,如果他真出了意外,六宗之內真是……」
「屁,我們宗的毛謙也不差。」
「他築基好幾年了,煉器水平還是沒進步,我聽說他師父最近為此還把他吊起來抽了一頓。」
「真的假的,他都築基了,他師父還這麼幹。」
「如果不是他師父管得嚴,他有現在的成就。」
「也是,我師父要是每天抽我一頓,我可能也有毛謙的水平了。」
高台上一雙含著冷笑的眼睛飄過來,這位風青谷的弟子遮面道:「我有事先走了。」
其他風青谷的弟子見了都笑著搖頭,看來他的夢想很快就會成真。
高台的看過來的,是一位儒雅的中年人,即使冷笑,也讓人覺得很優雅,他叫康行,築基七重。
他邊上坐的正是冷寶兒的母親,任春秀。
「康師兄,你這弟子的要求可真另類。」
任春秀調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