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賽前事件(七)

  希爾魯擅於空間魔法中的空間置換。

  在大賽開始的前一天晚上,在個人研究室里希爾魯正在研究將要面臨的初賽。

  站在窗口往外望去,湊巧看見佐恩鬼鬼祟祟的走進了歐德勒的地下實驗室。

  按理說佐恩一個純古魔法系的導師不可能涉足魔械研究。

  希爾魯感覺不對勁,索性就跟了上去。

  空間置換讓他基本不受什麼阻隔就可以很方便的跟在佐恩身後,一直到佐恩進入秘銀打造的金屬門內。

  在佐恩進入後,希爾魯也在空間魔法的掩飾下緊隨其後。

  地下實驗室很深,開門後就是一股血腥氣息撲面而來。

  剛進入希爾魯看見裡面的一幕幕瞬間心臟猛跳。

  在封閉的培養皿里躺著一團一團的肉,對,一團一團的肉,隔著玻璃罩還能看見鼓動的肉塊一收一縮,在實驗台的兩邊支架上,還擺滿了不少的瓶裝器官,——黑色的觸手,白色的眼球,半瓶粘稠的血液。

  實驗室很大,再往裡面是實驗台,擺滿了注射器和各種大小的手術刀,一些被切好的肉塊還在蠕動。

  台座前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是歐德勒赫赫有名的院士特羅姆,此刻眼裡充滿了瘋癲與痴狂,就好像十分享受這個過程。

  把碎肉樣本分離,裝進試管,放進精金檢測儀里,然後在桌邊已經寫滿密密麻麻筆記的紙張上繼續添上一筆,全然不顧及走進其中的佐恩,好像身邊沒有其他人。

  佐恩走上前,略帶恭敬的說道:「特羅姆院士,下一場「獻祭」會在明天開始。」

  「哦,很好,那麼下一批實驗品也就有著落了。」特羅姆的聲音機械,又帶著幾分冷漠十足的癲狂。

  「到時候記得到場,我只是奉命通知。」

  佐恩繼續補上一句話,然後轉身就走,他就是一個報信的,不多問不多說就是最好的。

  那群傢伙的紛爭說其實佐恩也不想參與,無奈生在猶米克家族,別無他法。

  希爾魯在原地停滯了一會兒,隨後跟上了佐恩。

  在陳列架子上擺滿組織樣本,他不知道特羅姆想要製作什麼,但一場巨大的陰謀在他眼前有了雛形。

  從前他聽說這個特羅姆院士,歐德勒派的祖師級人物,在整個歐德勒派建立之初就已經聲名赫赫的人物,魔法生命學派的領軍人物,然而,在外界的傳聞中他被謠傳已經死去。

  而且,如果還活著的話,那麼現在他至少的有二百歲,遠超人類的壽命,希爾魯很明顯能從感受到的魔法波動里判斷,特羅姆很顯然沒有突破位格限制。

  未曾打破位格限制的人存活的壽命最多不會超過一百二十歲。

  希爾魯很順利從底下實驗室里走了出來,明天的比賽不知不覺在他心裡蒙上了一層迷霧,他從前一直很相信高德拉之賽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聖潔。

  如果高德拉之賽存在問題,那麼高德拉之地呢?

  無數疑惑再度瀰漫在希爾魯的心頭,原本明亮的規劃一瞬間顯得蒼白,前方就像是突兀顯現的黑洞,在吞噬著希爾魯僅剩的希望。

  斟酌很久沒有什麼其餘的更好的方案了,謹慎一點就好,就算真的有問題,也是未知的,留下的結果是註定的。

  未知也許會是絕望,但未知沒被揭開之前,至少還有可能。

  希爾魯安慰自己,但眼底無法遏制出現些許無力。

  至始至終他都沒能脫離高位者的把控,甚至沒有見到那群人的身影,就被牢牢地鎖在的籠子裡。

  ……

  歐德勒派底下實驗室被建在歐德勒派的西校區,那裡也叫實驗區,裡面幾乎包攬了所有歐德勒派的研究樓。

  地上實驗室只要是歐德勒派的學生都可以申請借用,但底下實驗室只有獲得院長批准才能進入,那裡隱秘、帶有歷史氣息,也有著不少鬼怪的傳聞。

  特羅姆的確已經死去,但卻又沒有死去,他察覺到了空間古怪寶波動,但並未把希爾魯抓住,這個小傢伙值得他浪費時間。

  「在特羅姆眼中,就是哪天你的工作室里走進一個小孩,呆看著你已經習以為常的東西還露出震驚害怕,然後又跟著來的人走掉,你也不會多留心什麼,何況不知多少歲月的研究和實驗,他早已失去了人的很多感情」

  他一刻不休的工作著,是始終相信著——他信仰的神明啊,會帶著他疲憊的靈魂重獲新生的!

  ……

  在所有的堅持背後都是一種信仰的支撐,作為有靈魂的生物而言,信仰更容易有形狀。

  而且時間越久遠,信仰越純粹。

  ……

  蘇木簡單的訓導了二嘎子的戰法,心裡對明天的比賽充滿信心,二嘎子雖然不過三境,但在蘇木手底下可就不一樣咯。

  這個世界沒有御獸的概念,只有一種被叫做馭獸的東西。

  這裡的馭獸是用武力使其降伏,或者是有魔獸願意主動跟隨。

  而御獸則是蘇木此刻正不知不覺間開創的一個全新的領域,生命契約的簽訂讓魔獸與主人將一同成長,二者更像是夥伴,而非主僕。

  為了圓活,蘇木和葉衣說自己實際實力是一境下位,生命親和讓二嘎子主動選擇了和自己並肩作戰。

  雖然扯,但葉衣也找不到其他的說法。

  這也是葉衣第一次知道蘇木的實力竟然還有一境,那這傢伙還成天裝的跟個二哈似的沒有一點風範,真是丟了強者的臉(心裡嘲諷)。

  在家的時候爹地和葉衣說蘇木來自羅浮,她還不信,現在看來還是有幾分可信的。

  羅浮之地,那可是史詩大法師梅林預言中「世界契定者」的誕生之地,當時昭告整個中土,——「假如遇見來自羅浮的外來人,請善待他。」

  他將會在世界即將到來的大災難中施以援手。

  看看蘇木吊兒郎當的模樣,葉衣還是揣著懷疑。

  畢竟頂著契定者名號騙吃騙喝的不在少數。

  但人們不會懷疑梅林的話,因為他在民眾眼中就是活著的神明,所以很少有人頂著這個名號。

  但在巨大的基數面前,極少數也有成千上萬。

  他們很多在很快就會被揭穿,至於沒有被揭穿,都將在這場高德拉之賽的結果中被確認,因為最終的獲勝者,將會是契定者。

  就葉衣和蘇木相處下來的時間裡,她知道他不像是騙人的人,但來自羅浮,不一定就是契定者。

  但她想要找到就是契定者,她生來命格有損,只有契定者可以彌補,也讓她成為真正的月之傳承者。

  這傢伙不會真是契定者吧?

  看著蘇木和身邊憨憨的混沌之龍,她眼裡很驚奇,混沌之龍這種驕傲的種族都願意跟隨他,其中定然有些變數。

  葉衣是自私的,如果蘇木不是契定者,她很快就會找理由把蘇木趕走。

  畢竟除了混沌之龍,蘇木表現出來的上限太低了,葉衣沒從蘇木身上感受到繼續成長的跡象,一境或許就是極限了。

  ……

  但人都是自私的,只是自私的程度不同罷了。

  葉衣不認為這樣想和做有什麼問題。

  慕強是任何生物的天性。

  ……

  保護弱者也是強者的癖好,為的是收穫崇拜跪捧以滿足虛榮心。

  當然,在世界上還有一種說法,叫做責任,這樣或許恰當合理,但是在道德被廣泛傳播前,始終是個偽命題。

  而這個世界的道德,只是萌芽期,而且散亂不集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