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說不是,那就不是。」柏昌意隔著衣服撫摸庭霜的後腰,「雖然在我看來,你這就是在跟我求婚。」
戒指舉到眼前,要求對方忠誠,不是求婚是什麼?
「是嗎……」庭霜摟著柏昌意的脖子,鼻尖碰上柏昌意的鼻尖,距離太近,兩個人的眼睛裡都只有對方,「那,如果我現在就是在跟你求婚,你答應嗎?」
柏昌意勾唇:「你可以求一下試試。」
庭霜咬一口柏昌意的下唇,聲音里一半笑意一半挑釁:「你以為我不敢是吧?」
柏昌意就看著庭霜笑,那笑意思明顯:那你求一個試試,我就在這兒等著。
庭霜被看得心裡發癢,清了清嗓子,特別鄭重地說:「professor」他說這話的時候人還坐在professor大腿上,於是剛說完他自己就笑場了。
笑了一會兒,他安靜下來,把下巴放在柏昌意頸邊,好像在此刻才卸去這一天經歷的所有疲憊:「其實今晚訂位子吃飯,一是想跟你認真討論一下以後……因為現在還不能確定我要在國內待多久。我想等我爸身體好了再走。」
「嗯。」柏昌意摸摸他的後腦和脖子,「二呢。」
「二是……」庭霜想了想,「想著你在等我回來吃晚飯,早上出門的時候就會覺得……怎麼說,覺得什麼事也擋不了我。」
家有嬌妻麼,刀山火海也是要凱旋的。
柏昌意聽了,問:「事情辦得怎麼樣?」
「差不多解決了。」庭霜簡單地講了下事情的處理結果,「估計之後一兩個月,roborun會處於半關停狀態。生產和銷售基本能維持原狀,研發也儘量不動吧,其餘部門得配合調查。事情不少。哎不說這個了,說戒指,你到底戴不戴?這可是我千辛萬苦刷……嗯,你的卡……買的。」
「辛苦了。」柏昌意忍笑,伸出手。
庭霜連忙托住那隻手,把戒指套進柏昌意的無名指。
在將戒指戴到柏昌意手上的瞬間,庭霜心裡一下子產生了巨大的成就感。他就像撿了個大寶貝似的,一直笑,又傻又得意。
「我好驕傲啊。」庭霜看著柏昌意,眼睛裡要溢出璀璨的星屑來,「你是我的。」
柏昌意拿起盒子裡的另一枚戒指,為庭霜戴上。
「我也很驕傲。」他對庭霜笑,「我是你的。」
晚上兩人坐在頂樓餐廳窗邊的位置吃飯。
上方,巨大的透明穹頂連接著四周的落地窗,夜色從天空中落進來。餐廳的燈光幽暗得恰到好處,中央的黑色三角鋼琴緩緩流淌出音樂。不同的桌子之間隔得很遠,所有人的交談聲都很低。
桌上立著燭台,蠟燭燃燒出一絲香氣。
「我們好像還沒認真談過這個問題。」庭霜說,「如果我以後去干我想幹的事,也得像過幾天你回德國以後那樣,不得不跟你隔著九千公里,怎麼辦。」
柏昌意說:「這一直都不是個問題。我說過,我尊重你的決定。」
庭霜說:「但是隔那麼遠,我怕……」
柏昌意說:「怕什麼。」
庭霜想了一下,笑起來:「也是,沒什麼好怕的。我就是……沒談過遠距離戀愛,不知道該怎麼談。」
「遠距離就是——」柏昌意把切好的一盤牛肉放到庭霜面前,「到時候,這個你得自己切。」
庭霜拿叉子戳了戳牛肉,說:「……哦。」
柏昌意看庭霜那樣,低笑:「除了這一點之外,其他的和以前沒有區別。」
庭霜說:「……是嗎。」
「嗯。」柏昌意的聲音聽起來很可靠,就像在描述他已經見到的事實,「你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都會收到我的消息,你會知道我那一天去哪裡、做什麼。如果你要找我,隨時打電話,我二十四小時開機。」
庭霜說:「那我要是想見你呢?」
柏昌意說:「我時刻準備著打開攝像頭。」
庭霜說:「如果你旁邊有其他人怎麼辦?」
柏昌意說:「那你就上網找找我的相關視頻,應該不少。」
庭霜就笑,笑完又故意刁難說:「那,如果我要滿足那方面的需要,你也捨得讓我看視頻自己解決?」
柏昌意作思考狀兩秒,說:「也不是沒有辦法。」
庭霜:「哦?」
柏昌意身體前傾了些,庭霜不禁也湊過去,想聽聽他到底有什麼好主意。
柏昌意在庭霜耳邊啟唇,聲音低沉而有磁性,荷爾蒙的味道立馬侵略過來:「你要是包養我,我就不當教授了。」
這撩撥誰擋得住?
庭霜一下子鬼迷了心竅,馬上就問起價來了:「你、你貴嗎?」
柏昌意笑出聲:「不便宜。」
庭霜這才反應過來是玩笑。他跟著柏昌意笑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說:「誰捨得包養你啊?」
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嘛。這好比他擁有一台超級計算機,是,如果他願意,也能拆個機箱來當桌子用,可到底捨不得。
想到這裡,他突然懂了為什麼每次他提起要去某個遠方,柏昌意從來都不阻止。大概柏昌意對他,也有同樣的一種不捨得。
分別之前,他在roborun總部附近的小區里租了一間公寓,收拾乾淨,跟柏昌意過了兩天居家生活,之後就送柏昌意去機場了。
送完人回到租的房子裡,他看見書桌上還放著一支鋼筆。
是柏昌意借過他的那支souver?nbck-be。
想到這筆柏昌意通常隨身帶著,他發消息過去:你登機了嗎?你的鋼筆忘拿了。
消息發完,他意識到柏昌意根本不是那種會落下東西的人,於是又補了一句:還是送我的?
十二個小時以後,他才收到柏昌意的回覆:給你睹物思人用的。
此時他們已經相距九千公里山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