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番外5

  (原出版番外,出於個人考慮這本不出了,大家看著玩吧——)

  江尋和顧未在度蜜月之前,又抽空回過一趟顧未小時候住過的鎮子。

  顧未前十幾年的人生都在那裡度過,小小的房間裡,雖然積滿了灰塵,但還存放著很多顧未學生時代留下來的東西。

  顧未不在意,但江尋覺得,那都是顧未成長的痕跡,很有收藏的價值,帶走這些東西,就像是在彌補他未曾遇見顧未的那段時光。

  於是在兩人趁著空閒,又回了趟那裡,搬回了不少東西。

  他們來的時候是工作日,小鎮上的人不多,街邊酒吧里的歌聲若有如無,又一次故地重遊,顧未的心境和之前完全不同,之前一直壓在心上的那種不確定和猶豫感,已經煙消雲散了。

  「以前的獎狀不用帶了吧,都舊了。」顧未看著滿牆的獎狀有點遲疑,貼了那麼久,撕下來的時候,必然不會太完整。

  「上次來得匆忙,都沒來得及仔細看看,三(7)班的顧未同學,三好學生,優秀學生幹部。」江尋拿著小鏟子,小心翼翼地去鏟牆上經年的膠帶,順帶著讀出了獎狀上的字,「小三班,顧未小朋友,年度大紅花。」

  「顧未小朋友?」江尋借了獎狀上的稱呼,「看不出來啊,幼兒園的時候就這麼優秀。」

  「那個大紅花人人都有的。」顧未聽著有點不好意思,從抽屜的角落裡翻出了兩朵做工歪歪扭扭的「大紅花」,拍了拍上面沾染的灰塵,塞到江尋的手上,「來,喜歡的話,給我們江尋『小朋友』也發一朵。」

  江尋把花和剛剛鏟下來的獎狀一起,放進了打算帶走的那一堆東西里,接著盯上了顧未的抽屜:「別藏,讓我看看。」

  「沒什麼可看的。」顧未拉開抽屜,「這是我以前寫過的寒暑假作業。」

  六(7)班顧未同學的寒假作業,因為存放的時間太久,保存方式不佳,紙張已經泛黃,上面的字跡倒還是清清楚楚。

  「我的夢想?」江尋翻開的那一頁,剛好是顧未寫的作文。

  「小學寫的作文你都要看。」顧未一邊搶回了自己的寒假作業,扔回了抽屜里。

  「怕什麼,家裡有我的,你要是想看,回去我給你找。」

  「這題我小學的時候也寫過,我的夢想就是打電競,語文老師嚇壞了,當時就給我批了個問號,還叫了家長。」江尋笑了笑,不置可否,在顧未不留神的時候,搬空了抽屜里所有的寒暑假作業。

  江尋:「我爸演的電視劇當時正在熱播,看過劇的基本上都知道他,他就那麼走進了辦公室,把老師們都給嚇了一跳。」

  顧未想像了一下那時的場景,差點笑出了聲:「你那么小就想著去打電競了?」

  江尋:「比那更早,只是沒找著機會說。」

  「未未,這是你自己抄的課程表?」江尋問,「帶走帶走。」

  顧未用過的文具盒裡,夾著自己抄寫的課程表,方塊字體看起來格外整潔好看,江尋連文具盒一起裝走了。

  「江尋,你把這房間一起帶走得了。」顧未無奈。

  江尋故意沉思片刻:「有點麻煩。」

  顧未:「……」

  他算是明白了,江尋這就是擺明了什麼都想帶走。

  「以前的日記,要看嗎?」反正都是要帶回去的,早看晚看,影響不大,所以顧未主動遞出了自己從前的日記。

  那是一本普通的軟面抄,上面寫著顧未的名字,看起來很久都沒被人翻閱過了。

  [4月9日,被狗追的時候踩了鄰居家的菜。]

  [5月7日,放學把書包丟在了學校。]

  「你以前就這麼迷迷糊糊的。」這些簡短的記錄,讓江尋想起了他倆剛認識的時候,那段雞同鴨講的黑歷史。

  「那也不能完全怪我。」顧未知道江尋在說那件事,「誰敢相信,自己一夜之間突然就有了個訂婚對象。」

  [5月9日,買了盆花。]

  [6月1日,被媽媽打了。如果可以,我不想活成她這個樣子。今天上課的時候老師講到了「愛」,愛是什麼,會有人愛我嗎?]

  「我以前,是不是挺矯情。」顧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忽然有點後悔讓江尋看到了自己的日記。

  江尋合上那本日記,放到了一邊,想要摸摸顧未的頭髮,卻有些顧及手上剛剛沾到的灰塵。

  想要珍惜一個人的時候,自然會小心翼翼。

  「未未,蜜月想好要去哪裡玩了嗎?」

  「我沒想法,你定吧。」顧未搖頭。

  江尋越看顧未越覺得有趣:「你是不是想說,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就算是躺床上不出門,也是開心的。」

  顧未:「……」

  「那我還是想出門的。」不然江尋又要沒完沒了地欺負人了。

  「爸媽他們給找了個度假的島,你想去嗎?」江尋提議。

  「可以呀。」顧未點頭,在書桌的角落裡,翻到了一隻風箏,風箏還是新的,從未拆過,「可以放風箏嗎?」

  他十歲的時候買了這個風箏,但那時他媽媽的情緒很差,時常會發火,顧未不願也不敢提出請求,但如果是江尋,顧未是願意問問的。

  「當然可以。」江尋擦乾淨了手,把剛才欠下的擁抱補給了顧未。

  顧未書架的最底層,壓著一張紙片,江尋一眼看見,順手給抽了出來,上面是顧未畫的火柴小人,小人的臉上頂著一張笑臉,看起來傻兮兮的。

  「好像是初中畫的。」顧未認出了自己的作品,「上課的時候用原子筆塗的。」

  江尋選擇實話實說:「這畫的是誰啊,看起來挺丑也挺傻的。」

  他把手中的紙片翻了過來,背面是顧未工整的方塊字——

  「我未來的對象。」

  江尋:「……」

  當天,電競大神江尋的微博,發出了三張圖片,兩張是兩人從前的作文,還有一張是某人的百萬大作。

  兩份小學時的作文上,顧未的夢想,是好好跳舞,江尋的夢想,是去打電競。

  不論是機緣巧合,還是命中注定,他們都算沒辜負早年的心愿。

  至於另一張讓網友議論紛紛,討論了半天也沒猜出是什麼的火柴人畫作,就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其中的深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