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夏坐在更衣室里,沒有心情感嘆「這一切為什麼要發生」。
他投丟了那記關鍵球,森林狼得到籃板,湖人犯規,加內特兩罰全中,分差3分。
湖人仍然有機會自救,准了一場的科比壓哨三分不中。
就這麼結束了,他們的十連勝終結於森林狼之手,本賽季第二次輸給了明尼蘇達人。
說起韋夏那記沒有投進的關鍵球,科比玩了把冷幽默:「和我相比,至少他的球碰到了籃筐。」
他拿自己新秀賽季對爵士的連續三不沾做對比。
看得出來,他沒有責怪韋夏的意思。
韋夏沮喪地坐在更衣室,湖人只輸了3分,投丟關鍵球讓他感覺輸球完全是他的錯,他打得爛透了。
數據統計不支持他的想法。
由於第四節大半時間坐著冷板凳,韋夏的數據可以說是前三節拿下的。
出場27分鐘,得到16分6籃板4助攻,命中率50%。
論表現,他僅次於科比和奧多姆。
但奧多姆關鍵時刻坐冷板凳,他關鍵時刻被派出場,這就是區別。
菲爾·傑克遜和科比開完新聞發布會後重返更衣室,他自然有話要說。如果他要因此訓誡韋夏,韋夏不會有任何不滿。
「有時候,輸球不一定是壞事。」傑克遜的話語在更衣室內蕩漾,「我們必須要弄清楚我們哪裡做得不好,哪個方面需要提高,自怨自艾不會讓我們變得更好。忘記今晚,好好休息吧。」
等著上十字架的罪人沒有得到他應有的責罵,韋夏的內心反而更空虛了。
以傑克遜對他的嚴苛程度,投丟那記關鍵球不把他罵的狗血淋頭實在不正常。
或許他需要一晚上的時間熱身,等明天開復盤會的時候再發揮?
韋夏猜對了。
當天晚上沒挨罵,不會讓韋夏感到任何的愉悅。
更衣室的人一個個離開,他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細想他投丟的那一球。
那個投籃重要性不言而喻,確切的說,科比那一球才是決定比賽成敗的關鍵球,但如果他的兩分球可以投進,即使森林狼在再次進球反超,湖人的氣勢也不會跌落,科比不需要強投三分。
所以,輸球的責任依然屬於韋夏。
他回想那個回合,他的進攻並無疏漏,該做的前奏都做了,人也晃開了,機會也出來了,就是沒投進。
「為什麼沒投進呢?」韋夏苦悶地嘀咕。
這時候,他看見更衣室的門口站著兩個早該離開的閒人。
左側安德魯·拜納姆,右側沃恩·韋弗。
「你該不會還在為比賽的事情自責吧?」韋弗戲謔地問。
「怎麼可能?」韋夏厚著臉皮說,「我打的一級棒!」
16+5+4+50%命中率,誰敢否認?
雖然關鍵球的表現毀掉所有,但沒他前面的表現,大概也沒後面的關鍵球啊。
「這麼說你只是發呆,而不是像受傷的野獸似的獨自舔舐傷口?」拜納姆奇怪地比喻道。
「拜託,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韋弗扭頭問道:「安德魯,我們要讓他一個人待會兒嗎?」
拜納姆搖頭道:「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可做嗎?」
「沒有,完全沒有。」韋弗說。
接下來,兩個閒人變本加厲,不僅不給韋夏獨處的機會,還分別坐在他的左邊和右邊。
「聽教練的話,Wish,別自怨自艾的,科比也沒投進最後的三分。」韋弗安慰他道。
現在他不是舔狗了,而是拿別人的痛苦來寬慰韋夏的痛苦。
至於這件事是否會讓科比感到痛苦就難說了。
「所以說,要怪也應該怪科比,和你完全沒關係嘛,你在投丟那記投籃之前還進了一顆相當關鍵的三分球..再說了,當時就不應該把球傳給你,什麼樣的笨蛋才會在關鍵時刻會把球給你而不是給科比啊,即使你有責任,布萊恩(庫克)也要分一半!」拜納姆還真是潛在的分鍋小能手,韋夏低估他了。
韋夏苦悶的臉上總算出現了笑容:「你們倆讓我的感覺越來越好了。」
韋弗笑道:「這很諷刺,兄弟,但這是我們對你的愛。」
「你可別再擺著一張臭臉對著空氣發呆了。」拜納姆說。
「對,那樣太不Wish了,」韋弗調侃道,「那是安德魯幹的事,你是成年人了,別學小孩。」
拜納姆揚聲抗議:「我也是成年人了!」
韋弗設置了個拜納姆目前還無法越過的雷池:「小鬼,在我眼裡,只有能合法買酒喝酒的人,才算成年,你還早得很呢!」
拜納姆繼續抗議:「那是因為我太出名了,如果我不是湖人球員,誰會以為我還不到21歲?「
眼看著他們要為喝酒的事情吵起來,韋夏雙手拍拍他們的大腿,起身說:「謝謝你們,能聊兩句讓我感覺好多了。」
然後,他們一起走出更衣室。
按正常步驟,現在該回家了。
拜納姆非要證明他從17歲開始就喝酒了,非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喝酒。
他無法買酒,韋夏不願意買酒,只能韋弗去。
韋弗買了兩瓶酒和一瓶飲料,他們坐著韋夏的車去韋夏的家裡。
這樣他們就不用擔心喝醉無人料理的事了。
韋夏第一次帶隊友回家,萬幸,韋秋和李忠賢當時的穿著並不顯得不得體。他們最近玩膩了遊戲,更多地出入休閒室玩桌球。
當晚的最終結果,拜納姆只喝了幾口就暈暈的不能自已,韋弗倒是精神奕奕,看來平時沒少喝。
韋夏滴酒不沾,喝完那瓶碳酸飲料已經讓他有些罪惡感了。
儘管多了些不該有的鬧劇,韋夏仍然睡得很死。
他順利地穿越回了過去,來到了1962年的11月中旬。
正常的訓練,韋夏執迷於中距離。
就他現實中投丟的那記關鍵球的位置,在60年代屬於遠距離的投籃。
看到他不厭其煩地練習,還沒人幫著撿球,薩姆·瓊斯看都看困了。
「洪多,退那麼遠投籃又不會多算你1分,何必呢?」瓊斯問。
瓊斯是NBA歷史上最早的關鍵先生之一,或許他能給韋夏提供一些經驗之談。
「薩姆,如果比賽進入關鍵時刻,你怎麼把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韋夏問。
「這讓我怎麼說?這是一種本能,終結比賽的本能,你這種凡人不會懂的,等你哪天幫我牽線成功,或許我能教你怎樣成為關鍵先生。」
這語氣怎麼聽著那麼熟悉呢?
哦,韋夏想起來了。
他當年看完《的士速遞》表示要把瑪麗昂·歌迪亞娶回家的時候,梅晨便用相似的語氣安慰他:「等你長大,等你長大之後就能把她娶回家了。」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他是多麼純真啊。
媽媽的話讓他深信不疑,完全沒有此時對瓊斯那麼不屑一顧。
「既然這樣,那你找別人幫你牽線好了,在我成為關鍵先生之前,我沒工夫幫別人牽線。」韋夏無情地說。
「別別別別啊!」瓊斯對自己的長相那是相當的有自信。
雖然哈夫利切克長著一張披薩臉,還留著沒品位的寸頭,但他好歹是個白人,而且為凱爾特人效力,眼饞他的女人多的是。瓊斯自己是黑人不說,身上的鄉土氣質卻比背書包的杜蘭特還要濃十倍。
如果說杜蘭特看著像包工頭,戴上安全帽就能進工地催工了,那瓊斯就是被催工的人。
他空有一顆殺手之心,卻沒有殺手的氣質和明星臉,加上歧視盛行的60年代,想成功地約一晚上,太難了。
為了讓韋夏繼續拉他的皮條,他不得不將他的殺手本能傾囊相授。
有人想問這也可以?那是不是應該讓哈登去見見瓊斯?或許這樣能成功治癒生死戰挺起不能的毛病呢?
瓊斯是這麼同韋夏說的:「最重要的是自信。」
「自信?」
「對,自信。」
「如果你知道你要去做一些關鍵的事情,卻為此緊張而不是打心裡覺得『唔呼我的時刻終於來了』,那你大概率會掉鏈子。」瓊斯淡淡地笑道,「這也是威爾特那個蠢貨和比爾的差距所在。」
聽起來挺抽象和籠統,但剛經歷了一場敗仗,投丟關鍵球的韋夏,卻深刻地領悟到了瓊斯話語裡的關鍵因素。
自信。
沒錯,他當時並不是那麼有自信。
他看見布萊恩·庫克把球傳過來時,首先想做的是找到科比,把球給他,讓他去解決。後來給不了科比,他迫於無奈才決定自己來。
雖然他的技術動作沒什麼問題,但他由始至終都沒有真正地相信自己可以投關鍵球。
他不夠自信,就是這麼回事。
「你明白了?」瓊斯見他發呆,追問了句。
韋夏輕輕地點頭,大概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就給我動身起來,看到那個正在跑步的女人了嗎?」瓊斯指著體育館外正跑步的短髮美女,「半個小時之內,我要她的聯繫方式,GOGOGO!」
韋夏被迫跑出體育館,追上那位美女。
看見韋夏接近,對方剛開始是愉悅的,可是當韋夏說出他的真實目的,對方的臉色立即轉陰。
由於此前不計其數的失敗拉皮條經驗,韋夏大致可得出結論:就薩姆·瓊斯也想吃這塊天鵝肉?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