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猜不透的他

  結束猶他的比賽,湖人隔天回到洛杉磯,他們將在主場迎來兩個對手。

  一個是來自明尼蘇達的森林狼,一個則是來自夏洛特的山貓。

  對森林狼的賽前,發生了件令湖人軍心浮動的事。

  湖人隊就像平時一樣按時到豐田中心訓練。

  因為是比賽日,他們只是小打小鬧,以確保晚上有足夠的體能應付強敵。

  好吧,森林狼不算什麼強敵,但湖人沒有看人下菜碟的資本,上賽季不進季後賽的他們,在賽季開始前也被人認為是一支弱隊。

  韋夏和平時一樣早早走上大巴。

  他和湖人隊的大巴司機打招呼,「晚上好,薩米。」

  「你果然有強迫症嗎,每次都是第二個上車的。」司機調侃道。

  多說一句,第一個上大巴的人永遠是科比。他要證明他是全隊最重要的人,因此,第一個上大巴便是儀式性的證明。

  韋夏選擇第二個上大巴不是為了證明他有將奧多姆擠到老三的野心,而是因為不想和其他人擠來擠去。

  早來早安心。

  對了,湖人的大巴專車司機的名字很有趣,他和《的士速遞》的男主角同名。

  他叫薩米·納塞利(Samy Naceri),從1999年起就擔任湖人的大巴司機,性格開朗,和誰都聊得來,由於名字特殊,大家也喜歡拿他逗樂。

  而且,《的士速遞》是韋夏最喜歡的系列電影之一。他喜歡的不是劇情或者男主角,而是裡面的女主角,人送外號法國梅婷瑪麗昂·歌迪亞,她在裡面的果體讓韋夏涌動了無數的男性荷爾蒙。

  並在那個他的身高還不足1米6的花季里,對著哥哥姐姐發誓:「我總有一天要將這個女人娶回家!」

  至於現在,他對於把歌迪亞娶回家的事情已經不感冒了。因為她經常在電影裡露三點,只要有條件,全世界任何一個地區的男人都能看見她的隱私。韋夏無法接受這件事。

  沒錯,她不把歌迪亞娶回家的原因不是如何把她娶回家這種真真正正的技術性難題,而是「她脫了」。就這樣,把歌迪亞娶回家的夢想就像那些從小夢想著長大當科學家和飛行員的孩子的童年願望似的,煙消雲散了。

  之後,韋夏的隊友們陸續上車。

  沃恩·韋弗坐在他的身邊,拜納姆一個人占著兩個人的座,他的體積確實太大了,沒有人願意和他擠在一起。

  「我有一個夢想——我要在KG的頭上扣籃!」韋弗大言不慚地說,「我待會兒如果有機會上場比賽一定讓KG知道我的厲害!」

  斯瑪什·帕克不屑地說:「別吹了,見了KG你估計連FU/CK的F音都發不出來就歇菜了。」

  「嗚,你為什麼要拆穿我?」韋弗悲傷地叫道。

  他的演技有夠差勁,但正是這些逢場作戲的表演,讓他在每一個隊友,每一個教練面前都吃得開。

  就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拉一坨屎也要和屎同學分析分析你今天為什麼這麼臭的情商,就值得除了科比和韋夏,不把其他人放眼裡的拜納姆好好學學。

  和科比不同,菲爾·傑克遜總是最後一個上車。

  科比爭著做第一。

  傑克遜選擇最後一位入場似乎也是為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儀式感。

  他似乎要證明一切盡在掌握。

  今天,他上車後,少見地同司機打招呼,「薩米,最近如何?」

  「非常好,教練。」司機笑著回答。

  「家裡還好嗎?」傑克遜的臉上含混著一點點讓人看不懂的微笑問。

  司機照常回答:「一切都好。」

  「是這樣的,我有件事要通知你。」傑克遜說。

  司機看著禪師。

  「你被解僱了,薩米。」

  傑克遜的語氣輕鬆得好像在說「你氣色不錯」,司機遲疑了幾秒鐘才從禪師的那句話里反應過來。

  他被,解僱了?

  這個與人為善的司機以為他聽錯了,傑克遜在開玩笑吧?

  「什麼?」司機笑容僵硬地問。

  「你被解僱了,薩米,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傑克遜說。

  原本還有些閒碎聲音的大巴,鴉雀無聲。

  司機六神無主,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知道如何擺放,他被解僱了?傑克遜不開玩笑,他很認真。他該如何自處,何去何從?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你今天的薪水,俱樂部會照常發給你,現在請你下車吧。」

  方才還與他打招呼寒暄的傑克遜已經換成了冷酷無情的面容,並不給司機留念或者追問原因的機會。

  新來的司機已經準備就緒,他叫克洛德·布里亞利(Claude Brialy),他和薩米·納塞利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完全不同。

  納塞利喜歡笑,他繃著臉,連自我介紹都滿是不得不為的應付意味,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車上坐著一堆百萬富翁,簡直像是軍隊裡的司機。他說話的語氣讓人不禁想像他一臉肅穆刻板地說出「是,長官」的模樣。

  而且,他居然還叫克洛德?天啊,他的父母可能以為這個法國名字很有趣,但在法國,10個男演員有5個叫克洛德,另外5個不叫克洛德的可能有1-2個真名叫克洛德。

  無趣的名字,無趣的人。

  10個克洛德抵不過一個薩米。

  解僱納塞利毫無疑問是傑克遜的個人行為,他有足夠的權利去做這件事。

  讓人不解的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納塞利只是司機,他和每個人的關係都不錯。可以發現,大巴上的氣氛正在急速下降,那正是當眾解僱納塞利的後遺症。

  如果傑克遜是在背後默默地做了這件事,再選擇一個合適的時間公布,絕不會有如此負面的反應。

  他不可能不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反應,但他還是做了。

  做完之後,他還希望一切照舊,讓大家不懷疑,不擔憂,不好奇——怎可能?

  納塞利可能是某個球員的朋友,他卻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他沉默地坐著,自帶著不容挑戰的權威,多麼複雜的人,多麼有距離感的專制者。

  一直到今天,韋夏方才確信,他和菲爾·傑克遜之間永遠不可能建立如高中教練格雷格·唐納、大學教練傑·賴特的友誼。

  韋弗四處張望,直到他與韋夏四目相交,各自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焦慮。

  是的,他們還在為納塞利被解僱的事情而奇怪。

  甚至他們對那個司機的離去感到一絲惋惜和傷感。

  後來,隊裡的老將,追隨禪師多年的托尼·庫科奇分享了一則他與禪師在公牛隊的故事。

  和今天幾乎一模一樣。

  禪師無緣無故地解僱了一位為公牛效力多年的工作人員,他沒犯任何錯誤,但禪師就是當眾宣布他被解僱,並讓他立刻離開。

  他為什麼那麼做?

  禪師的老部下庫科奇至今也不明白,「我們不可能讀懂菲爾的想法,可能那就是他的目的,他就是不想讓我們看懂他的所作所為。」

  還好,韋夏不只庫科奇這一條渠道,後來他在吉姆·巴斯處得到了答案。

  薩姆·納塞利是小巴斯安置在隊裡的眼線。

  其實說他是眼線有些奇怪,他只是定時向小巴斯身邊的人匯報球隊的情況。

  1998年,小巴斯剛接手湖人的部分工作,一空二白,沒根基,沒人,少了他爹的支持,他在隊裡屁都不算。於是他在禪師入主湖人前安排了納塞利。

  關於湖人隊最早期的內部情況,他都是通過納塞利這裡了解到的。

  後來,隨著時間推移,小巴斯雖然沒立什麼功,但手下的人漸漸多了,得到消息的途徑也越來越多,從2001年開始,納塞利就只是普通的司機,連小巴斯都快忘了他的存在。

  雖然韋夏通過許多的渠道了解到些內幕,但他還是搞不懂傑克遜的目的。

  或許庫科奇所說的就是真相,傑克遜要的就是他們看不懂,讀不透。

  想想他是如何描述三角進攻?

  哲學。

  他竟然把區區一個籃球戰術體系描述成哲學。

  他不知道那麼說會讓人聽著頭大嗎?他不可能不知道,可能那就是他的目的,他就是要你不懂。

  傑克遜解僱納塞利的做法擾亂了球隊的士氣,當晚對森林狼的比賽,凱文·加內特拿出了DPOY級別的防守。

  他讓科比全場只得到20分。

  你是不是以為科比又用30次出手拿了20分?不,科比以56%的命中率拿了20分。

  這就是為什麼要說加內特的防守厲害。

  科比的手感好得很,但森林狼以加內特為軸心的防守,讓他沒什麼出手的機會,全場16投9中,雖然通過傳球打出了8籃板9助攻的准三雙,但遇到防守表現驚人的狼王,和手感爆炸,全場16投12中,三分球5投4中,怒劈34分的沃利·斯澤比亞克面前,差了口氣。

  113比108

  湖人以5分的差距迎來了12月的首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