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親腦門

  第52章親腦門

  酒店走廊很深,此時幽深的走廊間就只有時棲和段嶼川。

  段嶼川狀態很反常,看向時棲的眼神有些躲閃,回頭看一眼電梯口,再看向時棲,莫名讓時棲感覺到緊張。

  她見了段嶼川這麼多次,他哪次不是鎮定與冷漠?

  時棲狐疑地又問了一遍,「怎麼了嗎?」

  段嶼川呼吸反覆兩次後,微皺著眉問:「要玩會兒遊戲嗎?」

  「?」

  時棲以為自己沒聽清,詫異地仰頭看他。

  段嶼川沒說話,只是垂眉看她,像有話說,又不習慣與人說話而說不出來。

  時棲想了想問:「你要玩什麼遊戲?」

  「什麼都行。」

  「……」

  時棲本來是想回房間做題的,看段嶼川這個反常的樣子,就說:「那你等我一下,我把包放房間裡,去酒店咖啡廳或者休息室玩。」

  段嶼川卻微擰了下眉,「在你房間玩吧。」

  「那肯定不行啊。」

  時棲立即否決。

  她怎麼可能跟段嶼川在一個房間玩遊戲?

  段嶼川看時棲的堅決,不知怎麼,忽然彎了下唇,好似緊張緩解了點,「你可以和你朋友視頻,或者隨時讓酒店的人進來。」

  頓了兩秒,段嶼川神色微不自然地低聲說了句,「我爸在過來的路上,他,喝了酒。」

  時棲一瞬間好像明白了點什麼,為剛才自己的反應有點紅臉。

  但她還是想讓他跟她回自己房間前,再確認一下,「叔叔喝了酒以後,脾氣不大好嗎?」

  「……嗯。」

  時棲有點同情段嶼川,沒再拒絕,刷房卡後讓他進去。

  段嶼川為了讓她放心,說:「和你朋友視頻吧。」

  董薇竹常和時棲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時棲就發視頻給秦艷嬌,簡單說了情況,然後秦艷嬌反正也沒事,就建議和時棲段嶼川倆人一起玩遊戲。

  時棲翻出ipad來,和秦艷嬌商量玩吃雞。

  段嶼川坐在窗前的茶几旁,有片刻的沉默,才道:「我手機下載不了遊戲,不知道id密碼,你們玩吧,我看書。」

  時棲和秦艷嬌同時愣了一下,她們父母都是很開明的父母,沒曾想到段嶼川在家裡受限制的這樣多。

  「別啊,」秦艷嬌之前就被這個冷酷大帥哥的顏值折服過,還挺想和他一起玩的,「那咱們玩撲克吧,棲寶,酒店有撲克吧?」

  時棲沒反應過來,「不是,這怎麼玩啊?」

  「有什麼不能玩的啊,」秦艷嬌說著把她男朋友也給拉入鏡頭,「咱們四個人玩,還是每人抓十三張牌唄,剩下的就扣著,牌里有什麼就出什麼。

  還能防止你們兩個算牌,多棒。」

  段嶼川玩牌時和做題時一樣,不說話,很沉默。

  時棲好久沒玩撲克了,這種打法讓她跟個網癮少年一樣興奮,和秦艷嬌倆人打牌的同時,開始興奮的嘴炮叨叨叨。

  寇醉在路上時,給時棲發了一條微信問她在做什麼,時棲沒回。

  他眉頭微蹙,又給時棲打電話過去,不料時棲竟然掛斷了。

  好一會兒她回復一句話,「coco,我和小嬌視頻呢。」

  寇醉稍微放了心,委婉地叮囑她,「睡覺關好門,多鎖兩層,用椅子頂住門。」

  時棲:「知道了知道了。」

  還挺不耐煩的。

  以寇醉對時棲的了解,時棲本該發的應該是「知道啦」。

  一時間又從心底湧出兩分氣惱,寇醉打開車窗縫隙,外面的冷空氣吹進來,方才舒服些。

  寇醉按著時棲給他的酒店客房號,先在同一樓層開了房間,讓江超去房間裡等他,而後他走到時棲房間門口。

  晚上九點半,這個時間,時棲應該沒有睡。

  輕聲敲門。

  聽到敲門聲,房間裡的時棲還沒有反應,段嶼川先身體不由自主地繃緊了。

  「別緊張,我去看看。」

  時棲放下撲克牌去看貓眼。

  然後時棲看清楚了門外站著的一身風衣的人,比段嶼川還緊張,從門廊跑到房間,「快躲起來,躲起來。」

  「誰?」

  段嶼川問。

  「寇醉!」

  時棲拉柜子又推洗手間門,「快,段嶼川你快躲起來。」

  段嶼川:「……」

  門外寇醉聲音冷了兩分,「時棲,開門。」

  「在!」

  時棲高聲喊,「你等會兒,我,我在洗澡。」

  段嶼川:「?」

  時棲:「……」

  時棲緊閉了下眼睛,心說她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但是寇醉如果看到段嶼川在她房間,肯定會大發雷霆冷嘲熱諷,他一直都在叮囑她注意安全。

  就好像不聽話的小媳婦兒,背著老公和男同事吃完飯,還開房打遊戲……這打遊戲說出去誰相信啊?

  段嶼川始終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上沒動,手還握著撲克牌,他緩慢地拎出四個2來,放在桌子上,對視頻里的秦艷嬌說:「該你了。」

  秦艷嬌:「……」

  「時棲?」

  寇醉還在敲門,敲得變急變重,「你給我開門。」

  時棲雙眼一閉,知道逃不開這一劫了,視死如歸地拉開了門。

  一身風衣的寇醉,陰冷著臉推門進來,看到的首個畫面,就是時棲滿臉貼著長紙條。

  寇醉:「?」

  時棲:「……」

  寇醉越過時棲向裡面走,繼而看到第二個畫面,段嶼川滿臉畫著黑筆道。

  段嶼川:「……」

  寇醉:「……」

  寇醉雙手插兜,再次望向時棲。

  時棲的雙手已經不知道往哪裡放了,索性舉高高,而後尷尬地笑,「嗨,surprise,zzz……」

  寇醉後背向後倚著牆,微歪著頭,雙手抱肩,意味深長的目光看時棲。

  他身上有從外面和計程車上帶出來的寒氣,臉上噙著不可捉摸的笑。

  時棲渾身升起種恐懼,雙手背到身後,也倚著牆,就像做錯事的孩子。

  抬頭打量他一眼,又垂眼看地面,再抬頭看他一眼,然後彎起眼睛笑說:「哥哥,你今天晚上好帥。」

  寇醉睨著她,沒說話。

  時棲訕訕地閉嘴。

  好半晌,寇醉微勾起唇,似笑非笑說:「棲寶玩得很開心。」

  「不不不,」時棲連忙擺手,「我們什麼都沒有玩。」

  寇醉挑眉,「這還什麼都沒玩?」

  「……」

  段嶼川這時出完了手中所有的牌,起身走向二人,對寇醉點了下頭,看向時棲,「我回去了。」

  時棲忙問:「你一個人可以嗎?」

  寇醉笑了聲,「他一個人不可以嗎?」

  「不是,」時棲想解釋說段嶼川剛才害怕了,可又不想當著段嶼川的面解釋,就說,「是我一個人不可以。」

  寇醉紳士地為段嶼川打開門,話對時棲說:「你一個人不可以?

  那我陪你。」

  「……」

  段嶼川離開後,時棲心虛地一動不敢動,又很怕寇醉的眼神,就轉身像壁虎一樣趴在了牆上。

  「哥哥,你什麼都別說了,」時棲腦門貼著牆說,「我面壁思過。」

  寇醉沒吭聲,慢條斯理地脫風衣外套,拉開門口衣櫃,拿出衣掛來,不緊不慢地把風衣掛好。

  關上衣櫃門後,寇醉才道:「轉過來。」

  時棲抿了下嘴,怯兮兮地轉過來。

  知道他喜歡她以後,就完全能明白他為什麼生氣。

  伸手拽他的袖子,小聲哄著,「哥哥,對不起,你別生氣。」

  寇醉沒說話,伸手摘她臉上的小紙條,一張又一張地摘。

  時棲要伸手自己摘,被寇醉「啪」的一下拍掉。

  門廊處燈光暗,寇醉動作又慢,一時間氣氛籠罩在陰影下,讓人緊張又不安。

  寇醉摘掉臉頰腦門下巴上的二十多個紙條,他把紙扔向咖啡櫃裡。

  而後雙手撐在時棲兩側,整個人逼近她。

  時棲緊張地呼吸微滯,側開臉躲他。

  「棲寶,」寇醉終於緩慢開口,「你不乖。」

  寇醉的臉離時棲很近,近得快要貼上她。

  這讓時棲莫名感受到巨大的壓迫感,好像他臉都快要貼上她的,要喘不過氣來。

  時棲心跳快得要跳出嗓子,躲開視線看向臥室,很小聲地解釋。

  「就,就是玩撲克而已。」

  寇醉盯著她的耳朵說:「不是說在和秦艷嬌視頻?

  不回微信,又掛斷我電話?」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時棲越說越小聲,「我是在和她視頻,和她男朋友,和段嶼川,一起玩撲克來著。」

  「四個人一起玩?

  那可真開心。」

  「沒有,不開心的……」時棲違心說。

  寇醉語氣涼涼,「這次玩撲克,下次就不一定玩什麼了。」

  時棲感覺自己完全占下風了,也已經道歉了,他怎麼還不依不饒的啊,有那麼點叛逆地嘀咕,「還能玩什麼呀。」

  下一刻,時棲的耳朵就一痛。

  寇醉整個人壓下來,咬住她的耳朵,牙齒廝磨。

  「疼!」

  時棲都沒來得及酥麻和耳紅,拍開他臉捂住耳朵,怒視瞪他,「你咬我耳朵幹嘛呀!」

  「以後,不能讓任何人進你房間,」寇醉抬起她下巴,深深望著她雙眼,「知道了嗎?」

  寇醉眸光很深,有很強的占有欲,控制欲,他此時所有的眼底,都是她。

  時棲一瞬間好像被寇醉的眼神吸了進去,那是個漩渦,讓她不斷地沉陷進去。

  時棲咚咚咚心跳得好快,呼吸也變得很沉,呼吸間聲音好大。

  她不自覺地屏住呼吸,而後聽到寇醉的呼吸也變得好重。

  他為什麼要咬她耳朵?

  眼神無意識地從他眼睛,移到他唇角,他微抿著的唇形好看,唇色也好看。

  忽然,她看到寇醉的唇角移向她。

  而後,她感到額頭溫熱。

  寇醉輕輕親吻她額頭,很輕很柔,唯恐驚嚇到她一樣,輕輕貼觸著她額頭,很久未離開。

  時棲顫著長睫看他,看他的下巴,看他滾動的喉結。

  寇醉終於移開唇,垂眉看她。

  對上時棲滿眼水光的目光,有迷茫,有清澈無辜,也有少女期待的緊張。

  寇醉呼吸一滯,伸手捂住她眼睛,垂首伏在她耳邊。

  低聲輕嘆道:「別這麼看我。」

  時棲已經炸掉了,渾身都好熱,臉頰滾燙,被他親過的腦門也滾燙。

  他說話時吹拂在她耳邊的氣息也好燙。

  「我,我怎麼看你了……」

  時棲心突突突地跳著,聲音又軟又啞。

  寇醉在她耳邊低聲笑。

  明明他在逼問她,讓她給他承諾,以後都不讓男生進她房間。

  她眼神卻那麼的,誘人。

  從高一到高三,是他青春期的年紀。

  面前的姑娘,是他暗戀肖想了好幾年、總在他夢裡出現、害他早起洗褲子的姑娘。

  在沒有別人的酒店房間裡,在隱秘的門廊前。

  她臉上的紅暈久久未退。

  連她自己都沒發覺的,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渾身變得柔軟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