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撩9

  別撩9

  北初重回宴會廳,身姿婷婷剛站在入口處,便有一小撮人片刻安靜後向她看來。

  忽略周遭探究的目光,北初神色淡然,下巴抬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細長的脖頸線條筆直,宛如一隻高高在上的白天鵝。

  她抬步,鞋跟穩穩踩在地毯上,從人群中穿過,裙擺翩躚。

  眾人直到她從眼前過去,才從驚艷中回過神來,紛紛小聲議論——

  「她是誰?

  看著好陌生。」

  「不知道……之前也沒見過她啊?」

  「等一下……我怎麼感覺有點像之前北家那個?」

  北初對身後傳來的竊竊私語置若罔聞,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視線放平,仿佛周遭一切變化與她無關。

  偶有人上前搭訕,她也總眉眼彎彎又遊刃有餘地拒絕。

  靜時如藝術品般恬淡優雅,動時又是另一種生動的美。

  這才是真正的,名媛北初。

  身份得到確認,角落有人酸溜溜道,「嘖嘖,果真人靠衣裝,換身衣服就變了個樣兒。」

  旁邊人立刻反駁,「我看你有衣裝也未必能成這樣,說起來這北家也奇怪,有這麼個女兒,放誰家都恨不得昭告天下,怎麼他們就藏著掖著,之前還搞得生怕她出風頭一樣?」

  ……

  耳邊喧鬧中摻著這麼些不合時宜的對話,落在正巧站在附近的北月耳中,那便成了另一道光景。

  她手掌緊緊攥成拳頭,尖銳的怒意幾乎化成實質,刺向隱隱成為人群焦點的北初。

  沒想到這次居然被她陰了一把!

  相比北月的怒意正滔天,站在她身旁的北家夫婦,反而流露出了所有所思的情緒。

  遠處女孩兒的形象陌生到他們幾乎沒能認出來,周身這般氣質,與他們記憶里的老土自卑的丫頭形成了強烈對比。

  驚訝於北初在他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翻天覆地的變化,夫婦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讀出了相同的意思。

  北初並沒有看見北家三人。

  前來搭訕的人絡繹不絕,她應付正忙。

  被拒絕的多了,前來的人才偃旗息鼓,逐漸減少,但後面總有幾個膽子大的,三不五時仍會蹦出來找她。

  就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見證了全程的傅行洲暗自切齒,差點將手上高腳杯一把捏斷。

  ——他後悔了,明明這般美好,他原本可以獨享。

  身邊有人坐下,傅行洲若無其事收回視線,將高腳杯放下,扭頭一看發現是傅行澤。

  「你去哪兒了?

  那麼久。」

  傅行澤將手上的西裝外套遞給傅行洲,從容坐下,「遇到了一個故人,浪費了點時間。」

  傅行洲「哦」了一聲,將西裝外套披上。

  就在他系扣子的時候,鼻尖猛地緊了緊,皺眉問道,「怎麼有女人的香水味?」

  還挺濃。

  傅行澤表情從容坦蕩,「外面遇見的那位女士感覺冷,用你的披了一下。」

  傅行洲:「呵呵。」

  怎麼不用自己的呢?

  :)

  「怎麼,看上了人家?」

  將領帶重新整理好,傅行洲饒有興致追問,「誰啊?」

  一陣子不爽勁兒過後,他還對這事兒蠻意外,要知道傅行澤從來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主。

  傅行澤聞言,面部依舊沒有變化,只有眼底一閃而逝了點點笑意。

  「過段時間你自會知道,」傅行澤視線放遠,越過人群在某處頓住,毫無痕跡轉移話題,「說起來,既然你在這兒看了那麼久,怎麼還不過去?」

  「當然不能去。」

  傅行洲懶洋洋撐住腦袋,「會嚇到她。」

  今天的事情已經發生得夠多,北初估計也驚訝夠了,要現在過去再嚇到她,那豈不得不償失?

  他還不能著急。

  —

  上午的這場不過小打小鬧,是小輩們的主場,晚上的宴會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聽聞傅老太爺晚間也會出席,更是沒人敢怠慢。

  臨近中午,北初收到趙思喜的簡訊,便起身欲出,這時北家夫婦忽然找了上來。

  「晚上記得回來,」楊書華擺出一副母親的樣子,近距離審視了北初一遍,流露出幾分滿意,「就這樣,挺好的。」

  北初雖然對晚上的那場並沒有興趣,但也輕聲應下,不置可否。

  一旁的北月偷偷觀察到了北初的渾不在意,一口銀牙近乎咬碎。

  恨恨間,北初一個眼神淡掃過來,不經意與她對視。

  那眸光極冷,宛如一盆冰水迎頭而下,北月被嚇得氣息一個不穩,妒火霎時滅得乾乾淨淨。

  北初這才彎了眸子,溫聲與北家夫婦道別。

  換回一身常服,北初循著簡訊里的描述,出了會場。

  抵達碰頭的地方,她便見趙思喜一身裝扮單薄且擋不住風,此時冷得不停發抖。

  「怎麼穿那麼少?」

  北初表情一肅,上前去拉著她就要往旁邊剛攔下的車裡塞,「大冬天的你不要命啦?」

  車裡暖氣開得舒服,趙思喜進去後便止了顫抖,沖她妖媚地眨眨眼,「我這不是錯估了溫度嗎?

  待會兒多貼幾個暖寶寶,什麼事都解決了。」

  無奈地盯了趙思喜好一會兒,北初終於妥協,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對了,初,你晚上要回來嗎?」

  車行了一會兒,趙思喜突然問。

  北初點點頭,「我媽讓我回去,你呢?」

  「我啊……」趙思喜回想到了什麼,眼中忽然盛了怒火,「本來不想的,但今晚不回去報復那個狗男人,我於心不安!」

  接下來的一路,趙思喜像是打開了話匣子,頗為繪聲繪色地講起自己今天錯信他人的悲慘故事。

  「……我當時真快冷哭了,狗男人把外套披我身上那瞬間,說誇張點,我差點跪下給他叫爸爸!」

  趙思喜義憤填膺,「結果才一會兒,他抽完煙就給我扯回去了?

  !開什麼玩笑?

  !」

  北初雖同情趙思喜的遭遇,但聽此,還是忍不住憋笑到顫抖了兩下。

  「你笑什麼,知道那人是誰嗎?」

  趙思喜睨她一眼,沒好氣道,「傅行澤!」

  北初的笑一下止住,頗為驚訝地瞪大眼。

  「他怎麼……?」

  眾人皆知,京城上流圈子這一代里,傅行澤最為嚴肅沉穩,不假辭色。

  沒想到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趙思喜擺擺手,「誰知道呢?

  現在我算是看清了,外界傳聞里那勞什子君子端方,都是狗屁!」

  話落的剎那,北初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拿起手機,北初朝趙思喜投去一個抱歉的神情,趙思喜不在意地擺擺手示意她去接。

  北初於是接通電話。

  那邊熟悉的女聲響起,是北月。

  她語調比往日低沉,帶了點興師問罪的意味:「北初,宴會結束後,我們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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