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撩7

  別撩7

  北家效率很高,北初從工作室回到家,家門口就已經整整齊齊放了好幾個袋子。

  是為她準備的,明天參加宴會的禮服。

  她撿起袋子,打開看了看,忍不住輕笑一聲。

  這麼多年了,北家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上不得台面的土丫頭」上面,以為隨便丟她一套北月不穿的禮服,就是天大的恩賜。

  不過也是,所謂的「和北月一起去」,只是說得好聽罷了,她不過是去當北月的背景板。

  畢竟紅花還需綠葉襯,她越不起眼,就越能襯得北月光彩照人。

  北家人那點心思,她早就看得透徹。

  好在她本就對明天的宴會不感興趣,大大小小場面見得多了,也不缺這個出風頭的機會,北家這樣對她,她照單全收便是。

  只是可惜……

  隨意趿拉著拖鞋回到房間,她將衣服掛進衣櫃,然後略帶遺憾地打量了幾秒柜子里整整齊齊掛好的禮服。

  滿衣櫃華光璀璨,精緻奪目,襯得她手上的素藍紗裙剎那黯然失色。

  ——從國外回來後,適合穿它們出席的場合少了太多。

  —

  早九點,北家派人來接北初。

  上車時,車裡化妝師已準備就緒,待她一坐好,就要把水乳往她臉上招呼。

  前面的司機適時制止了化妝師的動作,笑呵呵將一個保溫桶遞給了北初,「二小姐,這是給你的。」

  北初疑惑地接過,道了聲謝,便聽司機接著道,「今天我們過來之前,傅二少專程叮囑我們送過來,說是怕你忘吃早飯。」

  北初有些驚訝,旋開保溫桶的蓋子,魚肚小米粥的香味頓時鑽入鼻尖。

  本以為傅行洲昨天只是說著玩兒,沒想到還真上心了。

  念此,北初彎了彎眸,一大早就得赴宴的不愉感消散了大半。

  車開得慢,解決完眼前的小米粥,他們距離宴會所在地還有大半路程,但化妝師似乎對北初並不上心,底妝打好後,其他過程輕描淡寫一帶而過,只給北初留了個素淡的妝面。

  心知這是北月刻意而為,北初看了一眼鏡子,面色淡淡,不做評價。

  到達現場後,北初前腳剛沾地,就被得知消息的趙思喜一把挽了過去。

  「初,我好想你!」

  美人兒表情誇張,就差沒把臉埋進北初懷裡去表達自己滔滔不絕的思念之情。

  五年不見,趙思喜比之北初記憶里的形象更具成熟風韻,此時身著一襲紅裙,張揚曼妙得讓人移不開眼。

  北初漾著笑回抱了她一下,打趣道,「有沒有碰到合心意的人選啊?」

  趙思喜一聽,故作兇狠地戳戳她額頭,「都是一群被我欺負大的小孩兒,你覺得我能看得上?」

  北初也配合她假意投降,兩人正溫聲笑鬧時,她餘光突然瞄見了北月從門外進來。

  白裙翩然,妝容精緻,一如五年前那般,就連走路姿勢都自帶嬌花兒似的柔弱,惹人憐惜。

  無論是服裝還是首飾,都費了不少心思,把人襯得如瓷娃娃一般精緻。

  她垂眸,默默移開了視線。

  而北月進門時,也一眼注意到了北初。

  女孩兒腿長腰細,愣是把算不上合身的藍色紗裙穿出了別樣的感覺,臉上妝容素淡,遠看像是不施粉黛,卻也在人群之中不落下風。

  反觀自己,光是氣質上就與她相差甚遠。

  緊緊攥住身側裙擺布料,北月強忍心頭不甘,視線停留在北初身上許久,這才離開。

  廳內燈火輝煌,早已一片觥籌交錯,北初進去後便被北家夫婦叫走,被迫與趙思喜分開。

  北家夫婦只隨意叮囑了她兩句,便讓她去跟在北月身後。

  一家四口,北初落在後面,任由前面三人和樂融融四處走動。

  他們走哪兒,她便跟到哪兒。

  直到他們在傅家面前停下。

  傅行澤去了別處,傅家夫婦旁邊只站著傅行洲。

  男人神色一如既往松懶不羈,襯衫馬甲勾勒出勁瘦腰身,外套半掛在臂彎,有一搭沒一搭晃著手上紅酒杯,就連眼前來了人,也沒給半個眼神。

  北月上前一步,刻意擋住身後北初的身形,語調親昵地依次喚道:「傅叔叔,傅姨,傅二哥。」

  在喚傅行洲時,聲線更是柔下去了好幾個度。

  而北初盡職盡責當好自己背景板的角色,躲在後面默默無言。

  傅父聽著北月喊人,當即爽朗地笑出聲,伸手拍拍北月的肩,「月月啊,你猜猜看,你傅二哥給你準備了什麼禮物?」

  北月面露驚喜,隨後便見傅母拿出一個小盒子,在她面前打開。

  裡面是一條項鍊,碎鑽點綴,熠熠發光。

  傅母沖北月擠擠眼:「這可是你傅二哥挑了一個下午才挑好的,不許拒絕!」

  北初眼皮一跳,瞭然地看向傅行洲。

  ——原來昨天他突然有事離開,是給北月挑禮物去了嗎?

  傅行洲注意力依舊放在紅酒上面,似乎一切都與他無關。

  兩家人的親熱交流一刻不停,北初被隔絕在外,突然自覺無趣。

  她於是悄悄離開,尋了處角落坐下。

  正發呆,一個聲音兀地插了進來。

  「你也落單?」

  北初往聲音的源頭看去,發現是個面生的青年,手裡端著兩杯酒,嬉皮笑臉在她旁邊坐下,「這麼巧,不如認識一下?」

  輕浮的態度讓北初下意識牴觸,「抱歉,我不太方便。」

  「這樣啊,」青年在她一身不起眼的裝扮上流連許久,非但沒有放棄,反而興致更高,直接把一杯酒遞到了她面前,「不想認識,喝杯酒總行把?」

  酒杯快要抵到唇邊,北初很快聞到了酒味,忍不住偏頭,身上一陣不適,「抱歉,我對酒過敏。」

  青年明顯不相信北初的話,臉色微沉,再次把杯子往她懷裡塞,「就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我?」

  他另一隻手也不安分,把杯子放桌上後,直朝著她纖細的胳膊而去,企圖將人拉過來。

  男女力量相差懸殊,北初想要掙扎,卻只能眼見著對方逼近。

  危急之中,她一咬牙,乾脆伸手去接酒杯,準備在拿到之後,反手一砸——

  大不了賠一筆醫藥費!

  指尖剛碰上玻璃杯壁,一隻手驟然從青年背後伸過來,不過剎那,便牢牢鉗制住了他的手腕。

  「嘶!」

  杯子重重落地,青年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待到反應過來後,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陣不斷疊加的疼痛又讓他不禁低聲痛呼。

  傅行洲將他拖遠了些,方才輕飄飄收手,回頭時,眼神放在了還驚魂未定的北初身上。

  他走上前,執起北初的手腕,將她猛地往懷裡一帶,薄唇順勢貼在了她的頰側。

  啟唇,溫熱氣息落在她耳後,聲線卻是前所未有的冷靜——

  「北初,跟我過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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