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顧謹之垂下眼,「這件事,牽連甚廣!老五,顧煜寒,所有有牽連的人,一併拔起,父皇這一棋,走的太狠,想來,他也是怕自己撐不了太久,便趁著如今天下太平,文有左右相,武有護國大將的時候,走這一步狠棋,算起來,也是最好的辦法了!」
「父皇已是仁慈,皇位本就是用骸骨堆成的,要知道,那一代更朝換代不是血流成河?」權勝藍的手一下一下的,下意識的摸著顧謹之腹部上的肌肉,「在皇家,權比情更重要,咱們父皇,已經是少有的情種了!」
「嗯?」顧謹之忍不住輕輕摩擦權勝藍的下巴,「情種?」
「你難道不明白嘛?其實舜王,並不是最適合那個位置的人!」權勝藍看著顧謹之,一字一句的說道,「只不過,舜王忠厚,又是皇后所出,能坐上那個位置的,只有皇后的兒子,為了江山,更為了皇后娘娘的晚年,謹之,你應該比我更明白!」
顧謹之當然知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小時候的事情?」
「沒有,你可以說!」權勝藍挪了挪身子,給自己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
「很不巧,以前的時候,我的名氣比你這個女將可要強一些,畢竟,我可是神童!」顧謹之低頭,指腹輕輕地摩擦著權勝藍的臉頰,「父皇總是將我抱在懷裡,說我與他最像,其實父皇在撒謊,父皇小時候笨的很,這還是母后同我說的!」
「小心叫你父皇聽到了!」權勝藍忍不住低聲笑了。
「世人都說,父皇最喜歡的兒子就是我,我承認,但是,也正是因為父皇的這一份偏愛,我成了皇權的犧牲品!」顧謹之看著權勝藍的眼睛,卻陷入了回憶,「我是在我母后那裡中的毒,母后不知道是誰,但是我知道,皇兄,也知道,只是,知道又能怎麼辦呢,那個時候的她,權勢滔天!」
「為此,我早早的離開那個地方,獨走天下,這些年,我皇兄一人在京城中,黑暗裡,有多少人想要毀掉他,但是以為前車之鑑,他過得格外小心,終於,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顧謹之握住權勝藍的手,「我數年的病痛,最後換來的,只是一丈白綾!甚是可笑,不是嗎?」
「你恨嗎?」
顧謹之頓了頓,然後搖了搖頭:「以前恨,現在不恨了,我生在皇家,坐享皇家的榮華富貴,這便是我該承受的,沒有什麼東西,是不需要代價的……」
權勝藍靠在顧謹之的懷裡,大抵是因為身後的懷抱太過溫暖,她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說著,漸漸的,便覺得睏倦,然後不知不覺間,便漸漸睡了過去。
顧謹之看著懷裡的權勝藍,睡著的權勝藍呼吸很輕,眉眼間的凌厲也變得很溫柔,他輕輕的低下頭,吻住了權勝藍的唇。
「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就和你一起回漠北,可好?」
顧謹之回來到再去上朝,不過是換了件衣服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