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時候,權勝藍和沐昭共坐一輛馬車,權勝藍全程都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
沐昭知道女兒有心思,卻又不好意思說,便只能靜靜的陪在她的身邊,不問,不打擾,等她自己想明白,畢竟女兒大了,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了,哪怕撞了南牆,也是她自己的抉擇,起碼不會懊悔。
一直等到回到府里,權勝藍才睜開眼,和沐昭說了幾句話以後,便回屋了,沐昭看著權勝藍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只覺得心痛難忍,但是為人,總難免要受些情傷。
權勝藍回到院子裡以後,便立刻回了屋子,讓笙簫在外頭守好,自己,則在屋子裡坐下。
白鴿和清秋見權勝藍一副心事的模樣,便貼心的關好門窗,然後在權勝藍身邊站好。
只見權勝藍從懷裡拿出一卷小小的紙條,然後慢慢展開,紙條上只有短短几個字:「時機已到!」
權勝藍沉默了許久,然後站起身,走到碳火前,將手中的紙丟進碳火,看著它慢慢變成一縷灰煙。
權勝藍就那麼現在那裡,靜靜的看著那一縷灰煙慢慢飄浮到空中,然後漸漸消散。
「小姐。」白鴿慢慢走到權勝藍面前,看著權勝藍,忽然感到一陣心慌。
權勝藍看向白鴿,唇角微微上揚:「是時候,把總帳算一算了!」
白鴿和清秋皆是不明,但是她們不會多問什麼,白鴿慢慢推開窗戶,讓屋子裡的燃紙味好隨風消散。
清秋也就當做這件事不曾發生,走到碳火邊整理銀碳:「今日午時的時候,洛寧讓人來拿了藥膳,送回來的時候,同奴婢說,王爺很愛吃,說是味道極好,洛寧沒有告訴王爺說,這藥膳是從我們府上拿的,但是王爺近日來,還是會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一整日也說不上十句話。」
權勝藍點了點頭,走到銅鏡前坐下,然後一件一件的取掉頭髮上的髮簪:「吃了便好,還是囑咐廚房每日都做,日日都不要重樣了,有什麼不清楚的就去問問宋嫣然,她這些日子沒有什麼事,便總在院子裡膩著畫涼哥哥,一點不知羞。」
說起宋嫣然,清秋眼中難免幾分羨慕:「她如今卻是好的,她喜歡畫涼公子,正巧畫涼公子也喜歡她,夫人也說了,等開了年,選個好日子,便讓他們成親!」
「其實像他們這樣的,往往最是幸福,沒有顧慮,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沒有旁的牽扯,最是意外。」權勝藍垂下眼,掩蓋住眼底的期許。
白鴿和清秋自然聽出了權勝藍話中淡淡的憂傷,但是只能將話題往別的地方引。
權勝藍自然知道她們是在刻意的逗自己笑,但是心中,還是有些悲涼,她就好像籠子裡的金絲雀,豐衣足食,卻要供人觀賞玩弄。
上天從來都是公平的,有得向來必有舍,她享受著皇帝給的榮華富貴,她自然也要承受著權勢所帶來的牽絆,這,本就是與命運的一種交易,無法選擇的一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