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女子的眼睛漸漸黯淡下來,顧謹之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神奇。
「你去吧,你的冤讎,我來給你報!」權子言說完這番話,慢慢的伸出手,將女子的眼睛合上。
「她早已死去卻留有這麼明亮的眼睛,顯然是心有怨氣,怨氣不平,她如何肯去!」戌時見顧謹之一臉莫名,便輕聲說道,「如今將軍答應給他平怒,她的怨氣有所託,自然也就能夠閉上眼。」
「你們在沙場上殺了多少人,竟然還相信這個?」顧謹之挑眉。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戌時看著顧謹之輕聲說道,「我們這些把褲腰帶別在腰間的人,哪裡會怕這些鬼神,只不過身正人直,我們看不得旁人受這樣的屈辱。」
顧謹之點了點頭,多少明白了一些,然後慢慢走到權子言身邊:「怎麼樣,可有什麼發現?」
權子言慢慢抬頭,看向顧謹之,拿出一塊染著血的玉牌,玉牌被女子緊緊的拽在手裡,玉牌缺了一個角,正是那塊碎玉的模樣。
顧謹之拿過權子言手裡的玉牌,玉牌上刻著娟秀的三個字:「落浮塵!」
「她是落浮塵,那陳府的那個落浮塵又是誰!」顧謹之一驚。
權子言看著顧謹之,眸光微寒:「皇帝壽辰我便對陳府的那個落浮塵印象極其深刻,貌美如花確實不假,可這骨子裡的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正經人家的閨女。」
江南落氏落敗,但畢竟是百年貴族,萬萬不會將女兒教成這幅風塵模樣。
如今面前的這個落浮塵也是生的一副好模樣,甚至與那個落浮塵有幾分形似,只是面前這個的這個小姑娘,即便如今已經身死,但眉眼間的那股子清高,是無論如何都抹不去的。
「那得是多大的一步棋啊!」顧謹之感嘆,「落浮塵三年前進京,也就是說,真正的落浮塵在三年前就已經被人軟禁,或者,就已經死了,死在這個養了紅蛇的水缸里,而假的落浮塵,則在那個時候,就替代了真的落浮塵入了京城,入了陳府。」
「能尋到與真的落浮塵這般相似的人,本就不是易事,若這是個局,布局人的眼光何其長遠,何其可怕!而且,一個區區的落浮塵,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卻要人如此費勁周折的去找人替換,背後的人,又是存了什麼心思呢!」權子言不自主的眯起了眼。
顧謹之想了想,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假的落浮塵會蠱術,曾有人親眼看到過她害死一個莽夫,用的正是幻夢蠱蟲。」
權子言看著顧謹之良久,冷笑一聲:「你說的曾有人,是指勝藍吧!」
顧謹之頓時一噎,默了良久才說道:「不是,是她身邊的白鴿,在百花樓外,親眼看著那人死!不過說回來,那人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風流?」權子言哼了一聲,「他是風流了,往後他的孩子便會跟著他娘改嫁,然後信了旁人的姓氏,還會被旁人的孩子欺負,一輩子都沒有出人頭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