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之看著權勝藍良久,才收回目光,轉身向外走去:「你若執意如此,本王自然不會強求與你!」
權勝藍任由清秋為她穿上衣服,再系上狐裘。
清秋含著淚將權勝藍散亂的長髮重新綰好,清秋站在權勝藍身邊,清晰的感受她微微顫抖的身子,清秋也是女人,如何不懂權勝藍如今的絕望,只是,她是權子言的女兒,她沒有絕望的資格,她除了咬著牙硬撐,再無他法。
顧謹之將權勝藍和白鴿送上馬車,清秋讓宮女前去同沐昭說一聲,自己則陪著權勝藍率先回府,白鴿如今模樣,斷斷是照顧不了權勝藍的,彼時定然會讓依琳依青瞧出異樣,所以,她必須一同回去,幫權勝藍瞞住今日之事。
「王爺!」就在馬車即將離開的時候,權勝藍忽然掀開的帘子。
已經轉身的顧謹之,慢慢轉過身,看著權勝藍:「如何?」
權勝藍眼神清冷,甚至帶了一抹殺氣:「這是宮裡,臣女希望王爺,可以幫臣女查出來,是誰有這樣膽大包天,竟然在宮裡做這樣的手腳,今日,臣女是躲過去了,但是誰人知道,他日,臣女是不是依舊躲得過去呢?」
顧謹之冷哼一聲:「你放心,本王定然不會放過背後之人,只要逮住他,本王定然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有王爺這句話,臣女便放心了!」權勝藍慢慢放下帘子。
車軲轆慢慢轉著,顧謹之看著馬車慢慢駛出了宮門,才轉身離開,洛寧跟在他身邊,感受著顧謹之周身的低氣壓一點一點的釋放出來,一度將他逼得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惹得顧謹之惱火。
「洛寧,給本王查,本王倒是要看看,是什麼人,敢在皇宮裡,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作惡!」顧謹之微微眯起眼,「夢鱗丸早些年便成了禁藥,製藥的方子也早已失傳,如今留下來的應該只是當年遺落的一些,從這方面去查,定然能夠查到些什麼的!」
洛寧抱拳領命:「王爺,那,那個宮女呢?」
顧謹之一頓,然後才想起洛寧說的是那個留守在殿裡的宮女,沉默良久,還是微微有些心軟:「帶去王府,想辦法堵住她的嘴,若是不知好歹,便讓她一輩子都張不了嘴!」
洛寧領命,快步先行離去,獨留顧謹之一人在路上漫步。
顧謹之抬頭看著滿滿的宮路,以及兩側漫漫無垠的磚牆,忽然懂得了權勝藍的堅持,這座莊嚴的皇宮,用紅磚牆團團圍住,圍成了世上最富貴的地方,也圍成了世上最可怕的地方,多少人為了擠進這個地方,而獻祭了自己的性命和鮮血。
顧謹之嗤笑一聲,王權富貴,說到底,就是用白骨和鮮血修建的修羅場罷了,縱然鮮花遍地,也遮掩不住,它骨子裡的陰毒和狠辣,顧謹之抬頭看向天空的那輪明月,有那麼片刻,他甚至覺得,今夜的月亮也微微泛出了鮮血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