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這世上,有哪家哪戶的千金小姐,願意放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日子,去過柴米油鹽醬醋茶的苦日子?
再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名貴人家本就有其自己的圈子,你一個身無長處的窮書生如何能遇上出門喝個茶都能花上數十兩的千金小姐,說到底,不過是痴人說夢罷了!
前世,她也總愛看這些情情愛愛的話本,覺得,那才是男女之間最真摯的感情,後來,我在看書的時候,陳書墨走了過來,他瞥了一眼話本,輕笑著說:「說什麼千金小姐心儀窮書生,那多半,也是窮書生寫的話本吧!」
她那時不信,還因為陳書墨的這番話,同他爭辯了一番,直到陳書墨說了一句:「富貴人家的女子,大多幸福愛笑,歡喜金碧輝煌的東西,而真正有骨氣的窮書生,卻往往鬱郁不得志,甚至有些仇視富貴人家,若是你,你會歡喜總是在抱怨的男子嗎?」
確實是這個道理。
前世,權勝藍最歡喜去的就是茶樓,適逢秋試,茶樓一樓往往坐滿了來應試的考生,兩個銅板就能喝一個下午的茶,京城之中樣樣貴,便宜的茶樓就成了那些窮書生可以聚集的地方。
能夠讀的書的學生,大多家境不錯,在各自的鄉鎮之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一入繁華的盛京,便能看出其中的天差地別,許多書生一時接受不了,就會說出一些,酸澀嘲諷的話,有些話,甚至不堪入耳。
那時,權勝藍便知曉,陳書墨說的對,起碼她,是絕對看不上這麼些眼皮子淺,還滿肚子牢騷抱怨的窮書生的。
「小姐在想什麼?」依琳給權勝藍倒上茶,然後在一旁站好。
「我在想,這一壺幾十兩銀子的茶水,還不如清秋隨意煮的竹葉青,茶是好茶,可泡茶人的手法,著實差得很。」權勝藍托腮,這一日,她倒是一直在喝茶了,如今,這肚子裡,已經滿滿當當的茶水,實在是不想再喝了。
「小姐。」笙簫噼里啪啦的推門進來,氣呼呼的走到權勝藍身邊,「方才,竟然有個混帳小子來問我們打聽小姐的事,實在是氣死我了!」
權勝藍抬眼看向笙簫,將面前的茶遞給她:「喝口茶降降火氣!」
笙簫接過茶盞,悶頭一口飲盡:「若不是沅王攔著,我必然打花她的臉!」
「這樣大的脾氣?莫不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權勝藍看向門口,顧謹之和沐青檀也正好走到那裡,還未入門,就對上了權勝藍似笑非笑的眼神。
「不好聽的話倒是沒說什麼,只是一看那個樣子,就不是什麼好人,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也不照照鏡子,竟然敢對我家小姐起心思!」笙簫還是惱火的很,本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白鴿拍了拍手臂,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權勝藍也抬頭看向笙簫,笑著安撫道:「心長在人家身上,他要動什麼心思,隨他動去,總礙不到我們什麼,你再惱火,也只是氣壞自己的身子,划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