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也有打更人。
這聲音從府外,又傳到府內。
冬暖這會兒已經在慢慢的調整自己,同時整理著自己的衣裳。
剛才她跟寒江樓鬧騰的有點過了,衣服都皺了,這可是不太好看。
雖然守了歲,就可以各回各屋睡覺去了,長輩的新年祝福,明天一早起來再說。
但是,行走之間,肯定還會碰上府主奴僕,終歸是不太好看的。
「都怪你。」冬暖忍不住小聲嘀咕著。
寒江樓在一邊不住的哄著:「嗯嗯嗯,都怪我,暖寶莫氣。」
一邊說,還一邊幫著冬暖整理著衣服。
兩個人整理好之後,這才起身回自己房間去。
冬桃他們瘋夠了,也都各回各屋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冬暖早早起來。
府上的僕從們見人就問好,冬暖自然也是大方的,一早就準備了紅封。
宴廳那邊,寒老爺子和冬三春這些長輩,起的比冬暖他們還早,已經坐在那裡準備了。
只等著孩子們過來了,然後入初一早上的席面。
冬暖和寒江樓進來之後,先給長輩們行了禮,問了好,又領了新年紅封,然後才入了席。
冬桃他們也很快就到了。
年初一的早飯,依舊還是餃子,只是換了一種餡兒罷了。
吃過早飯,寒老爺子他們暫時不動,自有一些學子還有小輩過來給他拜年。
冬暖他們這些小輩,就得出去拜年了。
第一個去的自然是曹府。
經過了近一個月的平復,如今冬暖對於曹府已經沒有甚麼鑽牛角尖的想法了。
或者說是,當初的事情,自己慢慢的也調整好了。
再來曹府,雖然心境上大不相同,但是心態卻已經好了很多。
兩個人去給曹府眾人拜了年,因為鄭氏的事情,曹府今年新年氣氛沉悶了不少。
特別是二房,曹二夫人的笑面,維持的很艱難。
看到冬暖之後,唇角甚至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苦笑。
只不過,考慮到新年,到底不好這樣,很快又調整好了。
曹鋒整個人又瘦了不少,小孩子倒是見風長的挺快,過了年就能出月子了,可惜,生母已經不在,以後的日子也是未知。
曹鋒還年輕,不可能不娶繼室。
若是繼室賢惠,那麼這個小孩子的日子還能好過一些。
若是繼室不賢,以後的日子,還真是難說。
只不過,這些事情,冬暖又管不了,索性也不多想了。
拜完年之後,冬暖跟寒江樓又去了另外幾個府里,都是關係交好的。
這一通忙活完,都已經是午後了。
兩個人回了府里,簡單的吃了兩塊點心,便直接去午休了。
別說什麼親親抱抱了,早早起來,又折騰了一上午,再加上昨天晚上還守歲了,如今兩個人只恨不得倒頭就睡,哪裡還有旖旎的心思。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暮色四合。
起來的時候,冬暖啞著嗓子含糊問道:「幾時了?」
寒江樓聽到聲音,頭腦還不太清醒,沉聲回了一句:「不太知道,但是天黑了。」
「嗯。」冬暖有些餓了,中午沒正經吃,晚上還沒吃飯,不然是想直接就這麼睡過去的。
一覺到天亮,就還挺好的。
只不過,太餓了。
冬暖含糊的說了一聲之後,又懶洋洋的翻了幾次身,然後才推了推寒江樓:「要不起吧,我餓了。」
寒江樓其實也餓了,但是他怕自己起身再吵到冬暖。
所以,小姑娘一問,他馬上應道:「我也是,那就起吧。」
兩個人意見一致,很快就起來收拾了一下。
青竹他們動作很快,一應菜品,該是燉的,一直在爐子上溫著呢。
現炒的青菜,手腳麻利一點,也能很快就上來。
冬暖和寒江樓起來簡單的梳洗之後,飯菜陸續的就被安排上來了。
兩個人雖然餓,但是也還是注意著禮儀,沒直接狼吞虎咽,再讓婢女看了笑話。
吃過飯之後,還悠閒的喝起了消食湯。
一邊喝還一邊聊了一下天。
「你說,咱們去靖縣之後,會改變那裡嗎?」冬暖忍不住就開始暢想了。
雖然說,寒江樓如今還沒參加春闈呢。
但是穩定發揮,應該不成問題。
聽她這樣問,寒江樓想了想,笑著點點頭:「可以的,因為我有暖寶啊。」
寒江樓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而且臉皮很厚,不怕人說的。
是靠著冬暖的能力,他半點也不否認,更不會臉紅什麼的。
夫妻一體,寒江樓不覺得,自己靠媳婦的話,有什麼可丟臉的。
而且該是冬暖的功勞,也得讓人知道,總不能他不要臉的占著吧。
他可以在吃軟飯這件事情上面不要臉,但是別的事情上面,還是算了吧。
被寒江樓直白的誇讚了一波,冬暖忍不住抿著唇笑。
不得不說,新年新氣象,心情都是不一樣的。
年節就在人們的往來送禮中,匆匆過去。
初四的時候,寒江樓回書院,寒老爺子不放心,所以春闈之前,並不準備離開,會一直留在京城。
初五的時候,周夫人兩口子也來京城了。
冬暖自然是熱情的接待了他們,玩了幾天,在莊子裡吃吃喝喝的,周夫人都不想走了。
十二的時候,周大人述職完畢,該回江州幹活去了,周夫人得跟著走。
離別的時候,周夫人握著冬暖的手,笑著說道:「如果不是江州那邊還有應酬,我真是不想走。」
「那長姐可得勤著點來才好啊,我們也惦念著長姐。」冬暖笑呵呵的發出了新的邀請。
周夫人那邊各項事宜不少,什麼時候能過來,還真是說不準。
所以,對於冬暖的新邀請,她除了笑著先應下,也沒辦法給出些別的承諾:「好,若是得了空,我肯定是要來煩你的。」
「長姐說的哪裡的話。」冬暖笑著跟她打趣一番。
如今天還冷著,周夫人他們還需要早早趕路,免得晚上沒個落腳的地方,這個天住野外,那還真是生死未知呢。
所以,冬暖沒多留,跟寒江樓目送著兩口子上了馬車,慢慢遠走。
寒老爺子在不遠處的馬車裡坐著,他對於離別,倒是沒太多感覺,畢竟之前一直住在江州嘛。
倒是寒江樓最近幾天,得了空就跟周大人討論為官之道,收穫良多,這會兒倒是真情實感的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