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暴雨滂沱
窗外電閃雷鳴,暴雨滂沱。
窗內溫暖如春,還有笑容煦和。
陳妃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她的動作有什麼問題。
早已習慣她就是如此的周皇與閒王,自然也不會驚訝什麼。
而趙乘風看著桌上鏡像的茶杯,整齊的擺放,甚至杯嘴裡冒出的霧氣呈四線對稱騰升,他當然會想到白芷曾說過的小鎮。
那個圈養了很多孩子。
從小就學習各種殺人的技能。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一個老師,負責走出小鎮後的第一次任務。
可能不只是針對自己,應該還會針對很多人。
總之,這是一個特別規整,特別對稱,特別鏡像的小鎮。
當然僅僅從陳妃的這些習慣性動作來看,並不能斷定她和這個小鎮有關係。
因為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性,這些僅僅只是她個人的癖好僅此而已。
就像每一個人都多多少少都有些個人愛好和習慣一樣。
比如,周皇愛好批奏摺,傳聞中每天在御書房裡他至少會呆六個時辰,閒王則特別喜歡煲湯,每天做完都會在去早朝候著,趙乘風不喜歡喝湯,但特別喜歡粉色。
這些都是一樣的,只是呈現形式不同,陳妃有可能就是有對不齊某些東西,自己就會難受的症狀。
但
趙乘風看著眼前的周皇,覺得周天冒不起這個風險。
然後他還在第一時間想起了在雲艦上時,媚娘和鍾姑總會念叨起的京都重要人物背景。
其中有陳妃,出身三大宗的境宗。
於是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交織出了一張巨大的網。
也是此時,陳妃笑著道:「世子切勿見怪,我就是有些許的潔癖以及規整東西的習慣。」
說著她看向周皇:「你們說了半天也都口渴了,不如喝喝茶?」
趙乘風第一時間捧場,捧起了茶杯抿了一口,然後看向陳妃稱讚道:「好茶。」
……
周天的近代歷史就是對抗九州四海古老宗門的歷史。
但即便如此,仍然有三個宗門留在了這裡,本土化後生根發芽,分別名為境、擎、玄、
境宗、擎宗、玄宗的背後,自然仍然有古老宗門的身影,這也是周天與這些堪稱龐然大物對抗後比較好的結果。
畢竟,宗不入朝已經成為周天國策。
但與離仙宗完全不同的是,三大宗之中擁有正式身份的弟子雖不能入朝為官,但這並不耽誤他們通過一些其他的方式,將勢力伸進朝堂之中。
久而久之,其實三大宗的門徒雖然沒有了明面上的身份,但朝內為其做事的人並不在少數,勢力與實力不容小覷。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也是周天能夠用六十年的時間喘回了一口氣需要付出的代價。
而民間,則稱呼三大宗的正式弟子們為道爺或上仙,以前這稱呼里多少還有點尊敬,近年來則有諷刺其高高在上的意思。
三大宗也的確高高在上。
哪怕是在京都之中,其門下實權人物,別說普通人來說,對朝內的三四品大員都高不可攀。
而這三宗之間,彼此也有競爭制衡的關係。
所以,以往其實很少能見到,三宗之內有頭有臉的人物齊聚在一起的畫面。
但最近,在大荒三王子所在的驛館可以經常看到。
今兒也是如此。
趁著窗外暴雨之際,來自三大宗的四位算是有點話語權的人物正在這裡吃火鍋。
混著辣椒與麻椒的鍋底被煮沸後四溢飄香,一塊塊十分均勻的牛羊肉扔進沸湯之中,只燙片刻便撈出食用,配上雨天,吃的滿頭大汗是一種人生享受。
這四人狼吞虎咽之際,在這堪稱豪華的廳堂之中,還有一人也在享受。
來自大荒的三王子,正在內間與一名眼神明顯有異樣,容貌算是姣好,但身著粗布衣服的少女媾和。
畫面不堪入目,酣暢淋漓時,身材精壯,體格魁梧三王子掐住了她的脖子進行起了最後的衝擊。
可能由於時間過久,當他終於完全釋放之後,手下的女子那還有了半絲生氣?
不過不重要,三王子對於這種周天的普通女子就是要如此的,這會讓本就是來簽署喪權辱國,來割地賠款的他,對周天的仇恨得到情緒上的釋放。
至於殺死禍害了她們有什麼後果?
沒有後果,因為這房間之外吃火鍋的四人會幫他抹掉一切痕跡。
至於三大宗的人為什麼要如此上杆子他這個大荒人,自然是因為他手裡有三大宗都想要的東西。
總之,似乎對眼前這種事情已經麻木並習以為常的他提起了褲子,光著膀子走進了廳堂之中,於是看到了桌上四人回頭。
來自境宗的有兩人,分別是書生和儒士,來自玄宗的有一人,是一身勁裝的武夫,最後一人來自擎宗,穿的像個掌柜。
「王子若是繼續這般糟踐女子,下次我就不給你去尋了。」
顯而易見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掌柜說著,但也並不如何在意,還吃了一口羊肉,十分有滋味的咀嚼了起來。
「大理寺和順天府已經在查了,最近這事別幹了。」
武夫提醒了一句,然後斯哈了一聲補了一句:「這辣椒真辣。」
書生和儒士則在此時站了起來。
兩人都與沒有說話的三王子擦肩而過,進入了內間,看到了身著粗布麻衣被拉扯成幾近布條,身上還有排泄物,眼神空洞已經死去的少女。
儒士將角落裡的一個巨大鐵皮箱子打開,那箱子內部一片焦黑。
書生掐了個法決,於是那已經死去的少女立刻就保持著不動的姿勢飄在了半空,最後飄進了箱子裡,然後他就去打開了內間的窗戶,回到了門口。
儒士拿出了一張符紙扔進了箱子裡,然後將蓋子合上,不出片刻火焰噴發,兩人卻已關門回到了廳堂之中。
有些無法解決的味道,會順著內間的窗欞飄進驛館景色秀美還處於暴雨中的林間半空,最後消失在京都的上空。
而箱子再打開時,自然還是一片焦黑。
沒有人知道,此時暴雨滂沱之中,驛館房檐之上有一名年輕的小官差已經趴了一個一天一宿,一動未動。
然後,他聞到了他這個味道,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但他還是沒動,屏息在雨中宛如一隻趴在礁石上的老王八。
一直等到個把時辰之後,三王子的馬車與三大宗的人離開了驛館,他才呼出了一口氣。
於是一瞬間,早就被雨水淋透的他全身上下每一寸毛孔似有冒出了無數冷汗,順帶著打了一個極長的顫慄。
然後他帶著這些汗與掛在身上的雨,一路來到了平坊的澡堂,回到了塵世之中。
「崔直,去哪兒辦差了,淋的跟條狗似的。」
這位叫做崔直的官差勉強的露出一口白牙:「別問了,說不得。」
「呵,你還能辦啥大案啊,還說不得。」
崔直沒這堂櫃的嘲諷,擺了擺手,進了換衣地方脫掉了一身官服,然後進了浴區。
先將自己身上用熱水澆個通透,然後他就一屁股坐進了大水池之中。
池裡自然不止有他一個人,來自這平坊的姥爺少爺們大一堆,他們正聊著呢
「聽說了嗎,剛傳來的消息,說是三世子看上小郡主了,和要三王子搶一下。」
「啊?那小郡主豈不是慘了?」
「放伱娘的屁,嫁給大荒就好了?」
「哎,小郡主命苦,這左右都不是好人啊」
崔直沒搭理這些閒話,他現在腦瓜里只有案子,至於三世子,他覺得這是他這輩子應該見不到的人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