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暗中觀察
自從那位陰陽家說伊人今年之內會突破宗師之後，她練功就更勤快了。
昨天李諾睡覺之前，她還在練功。
早上他醒來之後，她早已起床開始了新一天的修行。
大多數情況下，武者在修行到第四境巔峰之後，需要數年，甚至更久的時間，才有希望晉入宗師。
李諾有時候會想，如果那老者沒有告訴她，她今年會晉級宗師，她可能不會這麼努力。
而正因她心中有了強烈的期待，開始更加努力的修行，所以她才會更早的晉級宗師。
這其中的關係，恐怕陰陽家自己也說不清。
陰陽術已經誕生幾百年了，但很多事情，他們內部都沒有定論。
中午的時候，六公主來到了小院。
趙知意和正在練功的宋伊人打了個招呼，然後走進房間，問李諾道：「李大人今天有空閒嗎？」
李諾道：「除了下午去書院上課，沒有什麼事情。」
趙知意道：「是這樣的，去年各州送上來的卷宗，刑部還未審核，我知道李大人善於斷案，不知道可不可以勞煩李大人幫刑部審一審？」
李諾笑了笑，說道：「當然可以。」
一般來說，地方上的卷宗，刑部是要在年底審核完畢的，她應該是刻意將去年的卷宗留到了現在。
六公主雖然是以請求幫忙的方式，但毫無疑問，她是在委婉的送他人情。
和這樣的聰明人相處，就是舒服。
刑部距離這裡不遠，見伊人練功十分積極，李諾沒有讓她陪著，而是和六公主一同前往。
前往刑部的路上，李諾想起一事，看向身旁的六公主，問道：「公主殿下，那位陰陽家有沒有說過，我應該怎麼幫助四皇子？」
趙知意搖了搖頭，說道：「公孫大師只是說，只要能找到你，一切自有天意。」
不是命數就是天意……
陰陽家都是一群謎語人。
李諾自己都不知道他應該做些什麼，但既然她這麼說了，就將一切交給天意吧。
趙知意想了想，說道：「按照以往的慣例，幫助皇兄建立大量的政績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點，是要獲得朝中一些重臣的支持……」
通常來說，哪位皇子的政績更突出，便說明他們的能力更強，更會用人，更適合繼承皇位。
但事實是，朝臣的支持，比政績更重要。
那些真正擁有話語權的重臣，是不會輕易站隊的。
連在趙國經營多年的皇子們，都很難招攬到一位，更何況是他一個剛來趙國沒幾天的別國使臣。
快要走到刑部時，李諾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趙知意回頭看了看，什麼也沒有發現，問道：「怎麼了？」
街上人來人往，李諾多看了幾眼，隨後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
就在兩人走進刑部之後，刑部對面街道，一座茶樓之中，算命老者看著那位枯瘦的老人，問道：「怎麼樣？」
枯瘦老人淡淡道：「此人還有近三十年可活。」
算命老者瞥了他一眼，他現在還有近三十年的壽命，但幾天之前，可是只有十五年，一年半之前，更是只有半年。
不僅如此，他的壽命時多時少，每一次算都不一樣，這足以說明，命數是充滿變化的。
但不讓對方親眼看到，這個老頑固是不會相信的。
他坐在椅子上，不急不慢的說道：「別著急，你等他從刑部出來，再算一次。」
據他的觀察，他每次從刑部出來，壽命必有變動。
雖然表情淡然，但此刻他的心裡，也泛起了嘀咕。
他剛才算了算那李諾的修為。
但他的未來，和那女子一樣，同樣是一片空白。
總不能，他以後會成為法聖吧？
出於好奇，他又算了算李諾身邊的趙國公主。
奇怪的是，算不到她的壽命就罷了，竟然連她的修為都算不到。
他一個第六境的陰陽家，算不到一個普通人未來的修為，說出去他會成為陰陽界的笑話。
這件事情，他沒敢告訴身邊的老者。
萬一對方能算出來，豈不是顯得自己無能？
不過，這也讓他打消了之前的看法。
算不出修為，並不意味著對方是第七境。
總不能他們三個以後都是第七境吧？
那是聖人，不是白菜。
看來問題出在自己的身上。
東方家的歷代先祖，在第六境之後，許多都開始懷疑陰陽術本身，最終癲狂而亡，他覺得，他可能也快了，說不定真的會走在南宮家的老傢伙前面……
……刑部。
李諾和六公主走進刑部的院子，看到公堂外面站了不少身影。
公堂裡面，傳來驚堂木的聲音，應該是在審案。
兩人從這群人身旁經過，快要走進一座衙房時，李諾回頭看了一眼，對身邊的趙知意說道：「兇手是站在右邊廊下的高個子男人，人群中那個胸最大的女子，是他的同謀……」
趙知意回頭看了一眼，紅唇微張。
他連什麼案子都不知道，只是路過之時看了一眼，就能看出兇手？
這一幕給她的震撼，甚至還要超過他在大夏使館破案那次。
走進衙房之後，她對李諾說道：「李大人稍等片刻，我馬上回來。」
李諾等了一刻多鐘的功夫，趙知意再次踏入衙房。
她用震驚和不解的眼神看著李諾。
經過他的提醒之後，她讓刑部的人將那兩人立刻拿下，分開審問。
兩人起初還在狡辯，但刑部官差審訊經驗豐富，很快就從那女子處打開了突破口，當場承認，她是為了謀奪家產，才夥同情夫，謀害丈夫，嫁禍給入室的盜賊……
她看著李諾，嘴唇動了動，問道：「李大人怎麼知道兇手就是他們的？」
李諾道：「查案查的多了，自然會有一種對兇手的直覺，看他們的第一眼，就覺得他們不對勁。」
趙知意輕舒了口氣，說道：「我總算知道，當初他們為什麼要去請李大人去使館破案了……」
親眼見證了這令人震驚的一幕，她眼前忽然一亮，說道：「刑部和大理寺都積攢了不少陳年舊案，一直沒能告破，不知道李大人有沒有信心偵破？」
如果能偵破這些陳年舊案，無疑又是亮眼的政績一件。
李諾點了點頭，說道：「可以試試。」
雖然陳年舊案時間過去太久，已經不能自動感應兇手，但他還可以手動。
除非是那種一點頭緒都沒有的案子，只要有合理的嫌疑人，陳年舊案一樣可破。
他在大夏的時候，其實也打過陳年舊案的主意。
但大夏刑部的陳年舊案很少，而且都是一些沒有任何線索的，其餘的案件，都被大理寺偵破了。
在做這件事情之前，得先將刑部的卷宗處理了。
趙國刑部的卷宗，要比大夏少的多。
命案的發生率，更是比大夏少一個量級。
作為大夏臣子，雖然這些話有些大逆不道，但人們公認的，趙國皇帝是一位勵精圖治的明君，而大夏皇帝，安寧的父皇，則是昏君的典型……
十年不理朝政，棄江山社稷於不顧，一心追求虛無縹緲的長生，他是真不怕史官的筆。
李諾用了不到半天時間，就處理完了這些卷宗。
有問題和沒問題的卷宗，他按照慣例做了區分。
處理完最後一份卷宗，他放下筆，舒展了一下身體。
趙知意遞過來一隻削好的蘋果，說道：「辛苦李大人了。」
李諾順手接過蘋果，說道：「不客氣，應該是我要謝謝公主。」
這半天，不僅增加了些許的修為，就連壽命也增加了一百多天。
趙知意貴為公主，一直在旁邊端茶倒水，遞紙磨墨，李諾也怪不好意思的。
不多時，兩人走出刑部。
刑部對面的一座茶樓之內，枯瘦老者手指彈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皺眉道：「怎麼會……」
半天時間，他的壽命，增加了百日有餘。
算命老者看著他，問道：「這次，你還有什麼話說？」
枯瘦老者又緩緩坐下，說道：「伱又怎知，這不在命數之內，也許是他遇到了什麼機緣。」
算命老者道：「你乾脆說刑部有一位第六境的陰陽家，剛才把自己的壽命轉給了他，什麼遇到機緣的，這種解釋你自己信嗎？」
枯瘦老者陷入了沉默。
一個人的命數有變，一定會有原因，而且很大可能是有陰陽家插手。
這種莫名其妙壽命增加這麼多的人，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這對他畢生所信奉的東西，產生了很大的衝擊。
他必須搞清楚這件事情。
不然他死不瞑目。
他看向算命老者，說道：「借老夫一年壽命。」
算命老者揮了揮手，斷然道：「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