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您這是怎麼了?」
突然一個纖瘦的身影飛奔而至,卻在她準備伸手去扶顧臣風時,被對方一個冷冽的眼神給震在原地。☺🐯 ➅9ร𝐇𝕌𝕩.C𝓸м 💲🐉
「將軍。」
「誰叫你跟來的?」
「姐姐不記得將軍了,我不放心,擔心她會受人蠱惑,對將軍不利。」
陸淺鼓足勇氣,一口氣說完後,便又自責的掩面而泣。
「我知道我不該這樣想姐姐,可事實就是如此的殘酷,姐姐已然不是從前的那個人了,她變了,變得……啊……」
陸淺一句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被顧臣風一掌打飛出去,特別是她根本沒想著躲避,實實在在的接下這一掌後,當即後退數步,然後跌趴在地下,口吐鮮血不斷。
「不論是誰,都不准詆毀她。」
顧臣風眉眼冷戾的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陸淺,聲音更是冷的不帶半點溫度。
「你若再敢胡言亂語,便立刻滾回京城去。」
「不,將軍,不可以的,姐姐曾經說過,哥哥死了,你們便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將軍怎麼可以不要我……」
陸淺從前是絕不敢在顧臣風面前這樣放肆的,這會兒卻是哭的撕心裂肺,儼然一副被拋棄的樣子。
隔著一道門的屋裡,葉清清聽著院中的動靜,簡直不能更煩燥。
她就覺得吧,他們好像是故意這樣說、這樣鬧的,就是為了引她出去的。
既然這樣,她就偏不上當。
可事實上,除了一個陸淺戲精似的上癮,顧臣風還真是不希望葉清清在這時摻和進來。
「來人,將她帶走。」
他一聲令下,隱在暗衛的侍衛立時現身,上前就要將陸淺扶起,卻是被她一把推開。
她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撲到顧臣風腳邊,聲淚俱下的哭喊著。
「將軍,小淺知道錯了,小淺再也不敢了,姐姐出事這兩年,小淺和將軍一樣的思念著姐姐啊,小淺又怎麼能不盼著姐姐好呢?」
「……」
「姐姐,你就真的忍心看著小淺這樣而不管麼?」
哭到最後,陸淺乾脆直接扭頭,衝著葉清清的房門口喊了起來。
原本按照她的預估,以葉清清從前的善良與多事,在聽到她被顧臣風打傷就已經應該出來了,根本用不著她這麼賣力哭嚎的。
被人夸做善良多事的葉清清:「……」
人有時候啊,真該潔身自好,還必須要帶眼識人。
「陸淺,這都是你自找的。」
陸淺這一舉動,在顧臣風眼底簡直就是作死的行為,他再次毫不客氣的將人一腳踹開,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時,眼底已然是聚起了殺意。
可就在他準備將人帶走時,葉清清終於不耐煩的拉開了房門。
「這大晚上的,你們一個兩個的鬧騰,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先是沒好氣的衝著顧臣風的背影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隨後才將目光落在趴在地上,傷勢過重的陸淺身上。
如果沒有記錯,這就是那天晚上那個攔著她喚「姐姐」,又一臉見了鬼、滿目不可置信的女子。
「我說你也太不懂得進退了,你們將軍明顯是生氣了,你做什麼非得在這個時候還惹他,你要真嫌命長,直接找個沒人的地方一刀抹了脖子也是可以的,能別大晚上的在這兒吵別人的清淨麼?」
陸淺:「……」
失憶的人,這麼絕情的麼?
聽聽,這才是她的本性吧?兩年前裝著與她姐妹情深,根本就是哄著他們兄妹為她二人賣命的吧?
葉清清明知道她哥哥的遺願是想顧臣風收了她,免她孤苦無依,可他們呢?
顧臣風表面上正直冷冽,實則根本就是嫌棄她,葉清清更是虛偽,口口聲聲說會待她如親人,卻是從來沒想過給她一個容身之處。
陸淺只恨自己從前太過信任這二人,不能幫哥哥報仇,還險些為他們丟了自己的性命。
「姐姐,我是小淺啊,你不記得我了麼?」
心裡雖然萬般痛恨,可面上這戲卻不得不演下去,陸淺哭的滿臉淚痕,艱難的往前爬行著,卻在快要碰到葉清清的衣擺時,被她一個後退躲了過去。
「姐姐……」
「我不是你姐姐,更加不記得你是誰。」
葉清清在對上陸淺一張楚楚可憐的小臉時,心中並沒有多少波動,在她看來,這女子先前的一系列行為,都只能說明一個字。
傻。
她太傻了,明知道說出口的話,做出來的事會惹到顧臣風生氣,還要繼續去激怒他,這不是傻,是什麼?
傻這種行為吧,雖然不是病,卻是有可能會傳染的。
葉清清表示,她不是原主,不接收她的劇情,自然也不必要為她從前的行為買單,更加不要和她從前的故人交好。
「這位姑娘,你吐了這麼多的血,如果不想死的話,還是留著力氣早些回去找軍醫幫你看看吧。」
葉清清在陸淺一臉的不可思議下,直接繞過她往前走,幾步後,站到了顧臣風的身側。
至於為什麼是身後而不是正面呢?
因為,顧臣風有意躲著她。
他躲由他躲,葉清清才不在意,她只是有些話,想出來說清楚而已。
「洛將軍,我們之間的誤會如果一時半會說不清,而你又非要派人限制我自由的話,麻煩你能夠管好自己的手下,像今晚的事,本姑娘並沒有心情出來理第二次。」
葉清清這話簡直是無情到了極點,顧臣風聽著,卻是沒有半點不悅,他只沉默了少許後,便點頭應下。
「嗯。」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沒有任何的解釋,也不拖泥帶水,葉清清表示很滿意。
「那麼,晚安。」
話說清了,她也就準備回房去了,卻在轉身往回走時,眼角餘光突然瞥到,顧臣風垂落在身側的手裡,握著的好像是一張樹皮。
而且,他指尖,隱約有血水滴落。
……
……
接連兩個晚上沒休息好,葉清清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眼底也布滿了烏青。
無崖一看到她這個樣子,瞬間感動的一塌糊塗。
「若水,我就知道,你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子,我失蹤的這幾天裡,你一定是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的吧?」
「你別急著解釋,我知道,你為了不讓我擔心,一定會否認的。」
葉清清:「……」
無崖失蹤,她確實是挺擔心的,可真沒到他說的這個地步。
她一邊看著衣服皺巴巴,頭髮也有些亂,就連臉上都……像是幾天沒有洗過一樣的男子,一邊嫌棄的往後退了退。
「你就一直被關在這裡麼?」
無崖這狀況實在有些不好,而且,關他的這個地吧,陰暗潮濕,和地牢似的,葉清清只待一會兒,就被這撲面而來的陰暗氣息給弄的渾身不得勁,更別提無崖一向愛乾淨的很。
「若水,還是你懂我,我就說麼,這根本就不是人該待的地方。」
眼瞅著無崖又要開始嗷嗷叫了,葉清清敢忙抬手制止住他。
「好了好了,你一個大男人的,還真打算哭一場的麼?能不能先跟我從這破地方出去再說啊?」
葉清清被無崖弄的簡直要哭笑不得了。
可就當她準備拉起人走的時候,才發現……無崖似乎,站不起來。
「無崖,顧臣風說你受了傷,你告訴我,你傷在哪兒了?」
無崖方還一臉的不正經,這會兒臉色明顯有些不自然,眼神也躲躲閃閃的。
「沒,沒多嚴重。」
「既然不嚴重,那你……站起來和我走啊?我是來帶你出去的。」
葉清清幾次伸手拉,無崖都動不了的樣子,她不由得有些著急,轉身出去喊著顧臣風。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肋骨斷裂,確實不方便行走。」
顧臣風先前打斷了無崖幾根肋骨,這事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他說的也是坦坦蕩蕩的。
可事實上,他不知道的是,無崖何止是斷了幾根肋骨這麼簡單。
為了查清葉清清在被白君若救起後發生的事情,這幾日,顧臣風一直有授意朱陘對他進行審問,卻沒想到。
這其間發生的事,有人刻意瞞著顧臣風,無崖又一時無法言明,日後,便成了葉清清和顧臣風之間無法解釋清的誤會。
?且越積累越深,最後險些兩敗俱傷。
無崖都這樣了,顧臣風居然只是輕描淡寫的說,可能斷了幾根肋骨?
葉清清只覺得,這個人的確是有夠無情的。
「那可否麻煩洛將軍安排人來幫個忙,抬他出去呢?」
……
葉清清在一番細緻的幫無崖診斷後,得出的結論是,脊柱受損,有可能,下半身癱瘓。
當然,這只是保守的說法,畢竟,她想著,白君若或許會有辦法呢?
她藉口獨自一人在院外的樹下站了很久,吹了很大一會兒的涼風後,才重新整理好情緒進去看無崖。
「無崖,你不用太過擔心,我會儘快帶你去找哥哥,哥哥會治好你的。」
「我知道,公子最是厲害,我這點小傷啊,對他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無崖雙腿毫無知覺,心底也是慌亂好些天,可最終還是憑著一股子信念撐了下來。
這天下多的疑難雜症,公子人都沒出谷,只不過是支了些招,治好的還大有人在,更何況他身體素質本來就好,不過是挨了幾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