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清從南通處實在問不出太多有用的東西,也懶得再和他打太極,只匆匆忙忙的掉頭離開,等到她避人耳目重新回到自己馬車裡,換下一身侍衛服時,顧臣風剛好擺脫南青寒的糾纏找了過來。★😳 ❻➈𝔰𝒽𝓾Ж.cㄖ𝐌 🍓🐜
「真是個瘋女人。」
顧臣風一上馬車就黑著個臉,表達著自己對南青寒的不滿,葉清清聽著,不知為何竟有些心虛。
「臣風哥哥,你有沒有發現,南青寒和以前比起來,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呢。」
「怎麼個不一樣法,還不是一如既往的惱人。」
葉清清:「……」 ✰
自打上次發現傅子軒從她……啊呸,是南青寒在她的房間裡,傅子軒匆忙離開之後,南青寒對顧臣風就沒有了從前的痴纏,有時候打個照面,她都有些不自在的避過去。
當然,顧臣風一向不在乎南青寒的態度,自然也不會留心去觀察這些,葉清清看他這樣也沒有繼續下去,很快就岔開了話題,免得說多再引得他懷疑。
「臣風哥哥,事情可是談妥了?」
「嗯,明日起,我們便繞道涼城,然後改走水路。」
「那船呢?什麼時候可以到位?」
葉清清水性一般,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才不會主動提出要改道走的,因此對船隻的要求,就比較高了。
「涼城有王爺早年留下的一隻隊伍在駐守,守城的將士們都十分擅長水上作戰,方才景副將已經將信提前送了出去,到時候,我們連人帶船一併借上,不會有問題的。」
顧臣風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葉清清當下倒是放心了很多。
「臣風哥哥,涼城之後就到冥山了,如果南爵不上當,那我們要怎麼把這場戲演下去啊?」
所謂的演戲,是指送嫁隊伍在南大王子的不斷暗殺下,被迫改道從涼城到冥山,卻在冥山途中遭受重創,然後……長安公主不幸被刺殺身亡,南通也同被南大王子殘害。¤¸¸.•´¯`•¸¸.•..>> ➅9ⓢ𝓱𝓤χ.Ć𝓞𝕄 <<..•.¸¸•´¯`•.¸¸¤
如果順利的話,這計劃堪稱完美,不但可以幫葉清清擺脫公主的身份重獲自由,還可以在綁走南通的同時,將所有的過責都背到南爵的身上。
然而,總有計劃趕不上變化的時候,葉清清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如果南爵不配合他們,他們該把這鍋甩到誰的頭上呢?
畢竟,冥山雖然屬於南安國境內,卻因地理位置險峻,以及宴山一個神秘組織的存在而令人望而生畏。
「他不會不上當的。」
說到這個,顧臣風倒是半點顧慮都沒有。
「清清,你要知道,一旦讓南通順利過了冥山,南爵將失去下手的機會,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的。」
「可是冥山山主那樣不好打交道,南爵就不怕他會全軍覆沒麼?」
葉清清眨了眨眼,主動拉過顧臣風冰冷的大手握在掌心:「臣風哥哥,你說冥山山主和你有些交情的事,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啊?」
顧臣風低眸,看著湊近自己面前,一臉嬌俏可人的葉清清,心頭不由得一陣陣泛軟。
「就這麼不信我麼?」
他伸手輕輕的捏了捏她的鼻尖,聲音更加寵的溺人。
「清清,你只管安心等著,等到我們去了冥山,把你體內的蠱毒解除後,我便帶你離開北穆,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葉清清:「咦,我們原先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葉清清可以擺脫公主的身份逍遙生活,可顧臣風做為洛家唯一的後人,身肩重任的同時,更是令敵國望而生畏的北穆大將軍,他如何能夠離開北穆呢?
頂多也就是,顧臣風自請到邊陲重地駐守,和葉清清山高皇帝遠的快活在一起。✊💚 ඏ☆
葉清清一雙大眼眨啊眨,怎麼都有點不太明白,他是什麼時候悄悄改變了主意的。
卻是,顧臣風根本沒有和她細說的意思,只笑著挪揄道。
「原先你也沒和我說過實話,怎得現在倒擔心被我騙了麼?」
葉清清:「……」 ✰
小氣鬼,居然和她記仇。
……
都安排妥當後,隊伍重新啟程的同時,顧臣風親筆手書一封交由一隊人馬護送至京城給皇帝,信上明明白白的將他們這一路上遇到的各種襲擊都書寫在內。
信的最後,顧臣風將利弊分析透徹後,表示他們只能被迫改走水路,並請求皇帝派兵支援。
這樣一封信,是先交到白哲天手上,再經由他的手,在早朝時呈上的,信上的內容一經公開,滿朝文武,對長安公主遠嫁一路上的種種兇險,大約心中都有了個思量。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眼下,顧臣風他們雖然有了周祥的計劃,可面對層出不窮的殺手,還是有些吃力的。
好不容易擺脫追殺,行至涼城時,原本千人的大隊伍,已經剩下不足三百人了,其中傷亡三分之一,被分離出去,派做先鋒和斷後的三分之一,剩下的人裡面,還有一百多是南通兄妹的人。
就這三百人,在進涼城城門之前,還又被土匪包圍了一次,雖然剿匪對他們來說是很容易的事,可打多了,還是很傷精氣神的。
天黑後,隊伍停在城門外的百米處,眾人看著緊閉的城門還有高聳的城牆,紛紛扭頭看向主將顧臣風。
「將軍,要不要咱們去把門叫開。」
「不必了,傳令下去,就地紮營,明日一早進城。」
考慮到這麼多人進城後的動靜,顧臣風在和景臨商議過後,決定原地紮營,先將就一晚再說。
入夜的風,越發凍人,葉清清身上裹著厚厚的皮裘,站在圍好的火堆前,冷的依然直縮脖子。
顧臣風見狀,正要將她勸回到馬車裡去時,正巧有侍衛來報,說是他們先前從土匪手裡下的一對兄妹又追了上來。
說起這對兄妹也真是可憐,若不是有他們剿了這涼城山外的匪徒把人救下來,他們還指不定要怎麼著呢。
不過,這兩人獲救後,一不要真金白銀,二不要回鄉探望父母,倒是十分執著的,非要跟著顧臣風報恩,趕也趕不走的樣子。
「將軍,民女願為奴為婢,只為報答將軍的救命之恩,還請將軍允了民女跟隨在側。」
「軍中無女子跟隨,本將也不需要你的報恩,明早進涼城後,你們還是自行離開的好。」
面對女子的苦苦哀求,顧臣風只淡漠的出聲拒絕道,言語間,半點憐香惜玉都沒有。
哪料那女子就和看不到他眼底的冷漠一樣,轉而又哭求著,說自己可以給長安公主當婢女,還說自己沒有地方去,怕再遇上土匪惡霸遭了罪,只有跟著他們,才心裡安穩些。
女子的哥哥也跟著一起求情,說自己和妹妹之所以會落到土匪手上,正是因為在家鄉時被土財主逼婚,這才逃了出來被抓的。
這從一個火坑逃到另一個火坑,他們真是逃怕了。
葉清清聽到動靜後也走了過來,她先是看了眼顧臣風,再看那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便覺額頭一陣陣犯疼。
這女子可憐歸可憐,可那一雙看著顧臣風的眼睛……怎麼說呢,媚水柔情的,就和別人都是瞎子,看不出她的心思一樣。
「公主殿下,求您可憐可憐民女,就收民女在您身邊吧?」
那女子倒是個機靈的,一眼瞧見葉清清時,立馬就撲跪到她面前,小臉上滿是淒楚,再加上她那被迫害滿滿的身世,四周圍攏的將士,多的是聽不下去,生出側隱之心的。
葉清清環視一圈後,心裡不免冷笑一聲,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嘆息著。
「倒是可憐人,只不過……本公主這一路走來,也是經歷了不少生死考驗,這往後的路上,還指不定有多少人等著取我的性命,本公主實在是怕好心辦錯事,再連累著你也丟了性命就不好了。」
葉清清說著,便抬手拭了拭眼角。
「這隨行的將士因著皇命在身,又個個忠勇仁義,本公主已經是很對不起他們了,實在也不想平白再拉上你兄妹二人作陪,今晚之後,你們還是另謀出路的好。」
葉清清一番話說的情理俱在,當下喚回了將士們的理智,方才還有小聲議論著的幾人,頓時改了主意。
「公主說的對啊,這兄妹倆再可憐,咱們也不能帶著走啊,這要鬧不好,好事都要做成錯事了。」
「是啊,咱們都是刀口舔血的,哪能帶著人家也跟著闖生死關呢?」
葉清清看大家都還算理智之後,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將主場又還給了顧臣風。
顧臣風別有深意的望了眼她的背影,隨後黑眸沉沉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兄妹倆,冷聲說道。
「今夜許你們留在軍中,明早是進城還是離開,自行選擇。」
話落,顧臣風便轉身,向著葉清清的方向而去,身後,那名女子還想再哭求時,已經有人上前來,將她攔住。
「將軍,民女……」
「將軍也是為你們好,跟著我們確實不太好安置。」
那女子:「……」
她一雙剪水的眸子看著近前的侍衛微微一怔後,眼淚突然就又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