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哲天親自跑這一趟洛河村,正是為了解決這漫天的謠言而來。
然而,葉清清卻始終有些猶豫不決。
「王爺,您的好意,清清心領了,只是清清一介草民,閒散自由慣了,做事難免會有些太過草率,這要入了您家的族譜,萬一有個什麼事做的出了格,不等於給您全家抹黑的麼?」
葉清清一臉的糾結複雜,她知道眼下白哲天提出的這個法子確實是再好不過的了,可……白哲天這一廂情願的,人家家裡的王妃和其他人還指不定是怎麼想的呢?
她可不想因為這些個事,讓人家夫妻之間真鬧點什麼不愉快的,畢竟,這謠言漫天傷人,怕是放做任何一個女子也不可能接受自家男子將和謠言綁在一起的人給帶回家的。
「丫頭,你莫不是怕王妃會不喜?」
不得不說,白哲天很是會觀察人心,他幾乎一眼就看出了葉清清心中的擔憂。
「王爺,難道您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我被您領回家去,要入族譜當乾女兒,王妃會很高興的麼?」
「我倒不是說王妃怎麼樣?只是,如果這事放做是我自己的話,我也會不喜歡的。」
葉清清微微一笑,將自己新釀的櫻桃果酒倒了一杯給白哲天。
「王爺,咱不說這個了,您要回京城的話,那南通怎麼辦呢?」
一進孟縣,葉清清就將南通轉手交給了白哲天,她到現在還記得,南通在被景臨等人帶走時,看她的眼神……
嗯,就像是在看一個渣男。
啊呸,葉清清心裡老不高興了,憑什麼他一個看對眼,就要這麼卑鄙的參與進她的人生,還妄想改變她以後的生活軌跡。
南通這樣的,根本就是偏執。
一提到這個變太,葉清清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冷厲了幾分。
「你身上的蠱毒,可是由他所致?」
同對南通咬牙切齒的還有白哲天,這幾天,他手下的人可沒少對南通進行誘供,可能得到消息卻是少之又少。✿.。.:* ☆:**:. .:**:.☆*.:。.✿
之所以是誘供,還不是因為他身體差到不行,別說動刑了,就是讓他站的久一些,都一副搖搖欲墜的虛弱感,簡直讓人沒眼看。
不過南通虛歸虛,會些邪術,定力不強的人都不好安排著去看著他,也實在令人頭疼。
白哲天在葉清清慢慢的點了點頭後,眼底頓時染上幾分暗色,眸光之中凌厲盡顯。
「本王上山之前去見過他,有些事,他要親自與你談。」
葉清清:「……」
她就知道,南通不是個省油的燈。
……
福隆酒樓。
自打葉清清的招牌菜上了一道又一道後,福隆如今已是坐穩了孟縣第一大酒樓的位置。
白夢瑤在安定王府過的那可是正兒八經,金枝玉葉的生活,就算是到了孟縣這樣的小地方,吃穿用度,她也都是挑著最好的。
這幾日,她幾乎是天天都來福隆吃一餐,不為別的,只因這裡的好多菜色,不論是品相,還有味道,京城好些個館子都是比不了的。
同時,還有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則是因為,白夢瑤一早就得知這家酒樓的幕後老闆是薛家珏。
傅子軒的親娘親,她目前最想討好的人之一。
「倚翠,你可打聽清楚了,傅夫人今兒確定會在樓上宴請麼?」
白夢瑤一邊提著裙擺上樓,一邊扭頭,小聲的問著身側跟著的丫環。
丫環倚翠聞言,連忙點頭應聲。
「郡主,您放心吧,奴婢問的真真的,傅夫人宴請的包廂就在咱們隔壁呢。」
「那就好。」
白夢瑤來孟縣,主要為了兩樁事,這頭一樁雖然遇到了些阻力,辦的不是很漂亮,?甚至說是有些糟心,可這並不防礙她繼續留下來,為自己的未來搏上一搏。♙♜ ❻9丂ʰ𝔲𝓧.𝓒Ⓞ𝐦 🐙👽
為了在這一日能和薛家珏來一個偶遇,給對方留些好印象,白夢瑤在出門前,可是站在梳妝鏡前挑了好久的首飾。
既不能太奢華,還要將她郡主的身份襯托出十分的高貴典雅,可謂是費心的很。
之所以,白夢瑤一進福隆,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關注的最多的,還要數福隆的員工了。
「亮哥,你有沒有發現,前幾日那位小姐,今日的打扮……」
「做你的事情,別的少打聽。」
亮子現在也算是福隆跑堂里的金牌員工了,自然一眼就看出了白夢瑤的不同。
這位小姐雖然天天的來,可前幾日都是面紗遮面,哪像今日這般,根本就是有意引起別人的注意。
送了一壺熱茶進包廂,又將菜都點齊後,亮子轉頭就麻溜的去找金掌柜了。
彼時,金掌柜正在後院忙裡偷閒的品著一瓶葡萄酒,聽聞亮子的話後,也只是搖頭一笑置之,並沒有多說什麼。
京城安定王,是何等的英明神武,聽聞王妃亦是嫻慧無雙,長袖善舞之人,怎得府上這唯一的一位郡主,卻像個智障似的。
沒錯,智障這個詞,是金掌柜新和葉清清學到的。
快晌午時,薛家珏帶著孟縣幾位有名的貴婦,有說有笑的便走了進來,卻在上樓時,剛巧看到有一女子正彎腰在樓梯上不知道找什麼,還一臉焦急的模樣。
「亮子。」
被擋了路的薛家珏臉上頓時露出些許不悅的神色,亮子立馬上前,詢問著倚翠。
「這位小姐,您在找什麼,小的幫您。」
倚翠一臉小心翼翼的抬頭,儘管裝的什麼都不願說,可她往後退時,裙擺之下,還是露出了一個漂亮的荷包。
荷包上面的圖案十分精緻好看,倚翠「呀」了一聲,一臉欣喜的將荷包撿起。
「可算找著了,若真丟了,郡主非……」
她說著便捂住了嘴,一臉無心失言的樣子,當下便惶恐不安起來。
薛家珏看著眼前這拙劣的演技,心底不免一陣冷笑,面上卻依然裝做什麼都看不懂聽不懂似的,直接轉身,帶著幾位夫人往樓下走去。
「金掌柜昨兒還說備了好喝的果子酒給咱們,瞧我這記性,差點給忘了。」
「是上次那種用葡萄釀製而成的麼?家珏這麼一說,我還挺想那個味的呢?」
「……」
樓梯口發生的事顯然引得薛家珏不快了,同行的幾位婦人都是有眼力介的,當下也沒有多問什麼,只管說說笑笑的跟著薛家珏拐到了後院。
而,她們身後,才推開門板從包廂出來,準備亮相的白夢瑤,正一臉懵的看著那消失在樓梯拐角處的衣角。
「郡,郡主……」
白夢瑤再如何想討好薛家珏,也是做不出那種上趕子的事情來,她氣的跺了跺腳後,只好翻身又回了包廂。
倚翠一臉惶恐的跟在她身後,這下,臉色是真的被嚇白了。
她就不明白了,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她都把郡主兩個字喊了出來,聽到的人難道不該出訝異的神色,上前詢問一下的麼?
呵。
正坐在後院裡品著一杯葡萄酒的薛家珏,笑意淺淺的眼瞼下,是功與名的深藏。
郡主又如何?
這麼個不長腦子的,別說她兒子傅子軒一萬個看不上眼,就是他看上了,她也非得把這兩人的事攪黃了不可。
薛家珏身為大家出身,又在孟縣紮根多年,幾乎是白夢瑤進入孟縣的第一天,她就把方的底細摸了個清楚。
原以為,她是因為拿不下傅子軒而轉向過來從自己這裡找入口了。
卻是,這嬌嬌的郡主,一進孟縣,就開始僱人四處散步謠言,坑的還是自己的親親王爺老爹。
薛家珏原本是懶得管閒事的,她和白家有生意不假,可白哲天的事,又豈是她一個外人可以插手的。
然而,白夢瑤坑白哲天就算了,居然還把茅頭直接指向了葉清清,說什麼村姑妖媚惑眾,試圖勾著北穆第一王爺……
葉清清若是個妖媚惑眾原意勾影人的,她的寶貝兒子還指不定會怎麼樣呢?
薛家珏這人護短,從傅盛錦到傅子軒,任誰也別想讓他們吃得半點虧。
葉清清既是傅子軒看中的人,又是對她性子的,她又怎麼會看著這孩子被人污衊而不管呢?
因此,白夢瑤做夢也想不到,那些在背後幫著葉清清說話,把髒水都潑回來潑到白哲天身上的人,居然是受了薛家珏的指使。
一席飯後,大家都各自散去,唯有薛家珏和金掌柜還留在包廂之內。
「傅夫人,那郡主見天的來,您就這麼一直當做不知道,是否有些不妥啊?」
金掌柜早聽亮子說了先前的事,對這個白夢瑤,越發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傻,實在是太傻了。
想偶遇薛家珏,多的是法子,實在沒必要派那麼一個蠢笨的丫環出來丟人現眼。
「沒什麼不妥的,我明兒就去省城了,她想在這地兒繼續待著,就由著她好了。」
傅子軒懶得應付的人,薛家珏自認也沒那個耐性去打攬。
「這……」
「老金啊,這邊的事,就交給你了,她若還想著繼續給清清添堵,你只管以牙還牙,把事全推到那安定王頭上去,我倒要看看,那躲在京城不出聲的王妃還能忍多久?」
「自家的男人沒本事管,光為難清清一個沒權沒勢的小女娃,這也是她一個王妃做的事麼?」
薛家珏一臉氣憤,就看不慣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分青紅皂白的對無辜之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