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隨即展顏,露出一抹如沐春風般的溫和笑容。🎁☟ ❻❾s𝕙υ𝕏.Ⓒ๏𝐌 ♟😾
「南通,南來北往的南,通天大道的通。」
「嗯?」葉清清挑眉。
「本殿的名字。」南通的聲音很好聽,可惜葉清清根本沒心思欣賞。
「既然姑娘有意與本殿成為朋友,那麼,本殿不介意先向姑娘報上家門,至於姑娘方才所言……」
「不知姑娘以為,本殿會有何目的呢?」
南通說著,便往前走近兩步。
一身紫衣,將葉清清一張小臉映襯的越髮膚白塞雪,她一雙眸子又大又黑,亮晶晶的,仿若天上的星子般耀眼。
饒是她這般的冷若冰霜,不盡人情,也只會讓人想到那雪山之顛的高嶺之花,生不出半分的嫌惡之意。
「既然姑娘有意與本殿成為朋友……」
葉清清想著他說的話,心裡便一陣惡寒。
喪心病狂的變太,誰要和他成為朋友?
她心情不好,只管淡淡的看著南通,一言不發。
「姑娘不說,是不敢說,還是……」南通繼續逼近。
「不過是見色起義,有什麼不敢說的。」葉清清冷冷的打斷他的話,語氣之中沒有半分難為情。
「難不成,你還真把我當成了北穆兵的派來的探子了?」
她不動聲色的往邊上躲了躲,果然看到南通眼眸一暗。
「姑娘如此聰慧,倒顯得本殿太過拘謹了。」
南通雖不滿她的抗拒,卻也是個極有耐心的人,他笑著搖了搖頭,倒是沒有再往前了。
「既然姑娘這般通透,不知……意下如何?」
葉清清心裡一陣陣冷笑,她如果不是從南通和夜一個話中發現問題,猜到他們大開城門,是有心引逃出城外的將士入陷井,也不會有心情在這兒與他周旋了。
「不如何。」葉清清眸光清冷,面無表情的看向南通。
「我北穆子民斷不會做亡國之奴,南通王子,你的通天大道若有一天能夠行至北穆皇城根下,再來威脅於我,也不算遲。」
「說好的做朋友,姑娘又何必如此激進?」
「朋友有用繩子綁著做的麼?」葉清清將自己的雙手舉起,在他面前晃了晃,「還有,你看看你四周這些個兵,一個個跟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樣,凶神惡煞,誰敢跟你做朋友?」
南通看著葉清清繃緊的一張小臉,愉悅笑過之後,竟親自上前,將她手上的繩子給鬆開。🎄💀 ❻➈𝓼Ĥυ𝔵.ᑕ𝕠𝓂 🐤🐯
隨後,他轉頭看向夜一,淡聲道:「都退下去。」
「二王子……」
「嗯?」南通只是稍稍露出些許不悅,夜一便不敢再多話,帶著其他侍衛全部退了出去。
「本殿誠心與你交友,可否告知芳名?」
「水盈盈。」葉清清不會也不想把真名告訴他。
「水盈盈。」南通重複著她的話,唇齒間似有回味。
「春意漸盈盈,窗外小桃堪折……這名字起的真好。」
葉清清始終一臉淡然,不為所動。
南通卻是興致勃勃,明明夜已經很深,非要拉著她聊東聊西,雖然大多時候,葉清清都不說話,只是安靜的聽他講,饒是如此,看他那樣子,也是很高興的。
「都說北穆女子溫婉如水,今日一見……」
「見面不如聞名,有些幻想很美好,一旦被現實打破,那可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葉清清扭頭看了眼窗外泛起的魚肚白,不由得皺起眉尖。
「南通王子,你莫不是以我做餌,在釣魚吧?」
南通看著葉清清,笑的一臉無辜:「本殿初識姑娘,心下歡喜,竟不覺時間過的如此之快,怎得倒讓姑娘誤會了呢?」
「我說我軍中無親人,你卻不信,怕不是早已暗中派人去散布消息,等著有救我之人前來自投羅網。」
「不過,你註定是要白忙活一場的。」
葉清清一臉的篤定,倒叫南通眼底多了幾分狐疑。
片刻後,夜一進門。
他儘管裝的若無其事,可只是進門那一眼,還是讓葉清清察覺到了不同。
「二王子。」
「何事?」南通漫不經心的問著夜一,絲毫沒有避諱葉清清的存在。
「盈盈是本殿的朋友,只要與軍中無關之事,皆可言之。」
「是,屬下明白。」
夜一一句明白後,竟什麼也沒有再說,只默默的退了下去。
面前一主一仆打啞迷似的都不說話,葉清清也十分配合的沉默了好一會兒。
天大亮時,有侍女端上了餐食。
葉清清嫌棄頭上的飾品太多,冷著小臉非要卸了妝才肯用餐,南通好脾氣的應下。
她在侍女幫她卸妝的時候,悄悄的偷了一把銀簪子藏在了衣袖裡。
沒辦法,先前被迫更衣的時候,她腰間,腿角處藏著的匕首都被可惡的侍女給沒收了去。
她被抓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和這幫人交手,對方實力如何,無從可知。
所以,葉清清並不敢太抄之過急。
頭髮上的東西都弄的差不多後,她自己梳了個丸子頭,這才肯坐到桌前用餐。
南通看著她一臉的乾淨明媚,眼底再次閃過一抹亮光。
「盈盈,來,嘗嘗這奶茶的味道,你們北穆可是沒有的。」
「嗯。」葉清清端起奶茶,小口的抿著,發現味道確實不錯後,才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一碗奶茶下肚後,葉清清感覺整個人才又活了過來。
她抬頭,眸光亮晶晶的看向南通。
「南通王子,你們的廚師會做煎餅麼?這些個乾巴巴的糠食太噎嗓子,那烤肉又太油膩,我吃不慣。」
「煎餅?」
「對啊,雞蛋煎餅,雜糧煎餅,又或者……饅頭?」
「白面的,玉米面的,雜糧面的,只要是松鬆軟軟的也都行。」
南通:「……」
北穆人吃的精細,南安國靠近西域諸國,民風開放,吃食一向以肉為主,米麵之類的東西,都是做成糠食,方便儲藏的。
葉清清這一問題,還真是有些難到他了。
「夜一,去城中懸賞,有會做油餅饅頭之人,重金聘來。」
「是,二王子。」夜一領命出去,很快就讓人把消息放了出去。
蕪城往南,沒有及時逃走,又或者不願離開的百姓們,都知道了南安國來的王子喜歡吃煎餅。
還要什麼雞蛋煎餅,他們可是聽都沒聽過的。
而被南通扣下的葉清清,除卻第一天神經繃的太緊,情緒有些激動外,越往後,她頭腦越清醒,越發堅定了自己的目的。
因為,葉清清在與南通的幾次交談中,更加確定了她的猜測。
城門之所以大敞著,確實因為他們在有意放水,等著有人自投羅網。
心中的想法被證實後,葉清清的鬥志重新被點燃,與南通之間的相處,也越發的遊刃有餘。
而南通也在對她徐徐圖之,說了不為難她,當真沒有強迫她做過什麼,只不過,這人身邊的侍衛實在是多。
她雖然讓人趕過一次,可卻不能次次都以不順心為由把侍衛趕走。
不過在她的幾次不滿抗議之下,南通倒也寬容了一些。
晚上葉清清入睡時,只除了門外兩個侍女,其他人倒是撤去了不少。?
然而,葉清清並沒有因此而放鬆下來,因為南通有個怪僻,他總是喜歡夜半三更,悄不聲的出現在葉清清床前。
被她發現後,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一臉的「我就是來看看你睡的好不好,又不會做什麼的」無辜樣,實在叫人氣的咬牙跺腳。
葉清清每次都被他嚇一跳,然後本能的把手伸向枕頭下面。
她身在別人的地盤,當然不敢睡得太死,而且每天睡前,都要找個硬硬尖尖的東西壓在枕頭底下。
雖然這些東西,總會被南通發現沒收。
不過沒關係,房間這麼大,葉清清總有辦法找到個能用的。
比如,蠟燭的燭台,桌子腿椅子腿,實在不行,碎掉的茶碗也是可以的。
「盈盈,讓本殿猜猜看,你今晚又藏了什麼在枕頭下面?」
南通似乎很喜歡看著她氣急敗壞,被逼急了的樣子。
總是一臉賤兮兮的湊上前,像撩炸了毛的小貓仔一樣,一點點試探著葉清清的底線。
「藏了人你信麼?」
「南通,你要再這麼大半夜的跑來嚇我,我就把你門外那些守著的侍衛拉進來塞床上,硌應死你。」
「哈哈,他們又聾又啞,是無法令你愉悅的,你拉他們當真不如拉本殿來的划算。」
南通說著,還不要臉的往她床側一躺。
「不如本殿自覺些,省得你費心費力。」
葉清清心下頓時警惕,她迅速的從枕頭下面拿出一根削尖了的大骨頭,然後死死的抵在自己脖子間。
「南通,你別逼我。」
「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又何必如此當真呢?」南通看著她細白的脖子上滲出的鮮紅血珠,當下就搖頭嘆道。
「盈盈,你可知,本殿看上的,正是你這不輕易認命的烈性子。」
「那你就繼續看著好了,我活著,你還能飽個眼福,真要逼死了我,一具冷冰冰的屍首與你而言,又有何意義?」
葉清清說著,自己倒先搖頭笑了。
「哦不對,你可以把我做成提線木偶,供你賞玩。」
南通:「……」
「不過,你可想清了,那銀絲穿過我的身體,再細,也會在我身體上留下一個血窟窿,不,胸前脅骨下兩根,肩胛骨兩根,手腕手肘……至少有十幾個血窟窿。」
「血窟窿越多,我的身體腐壞程度就會越快,用不了幾天,我臉上就會布滿屍斑,到時候……」
「停,不要再說了。」
南通臉色一陣青白,難看至極。
「不,要說清楚的,你口口聲聲說你看到我心生歡喜,願意和我當朋友,我得讓你明白,一個活著的朋友和一個死了的玩偶,這中間的差別有多大?」
「所以,南通,就算為了你自己的心情可以愉悅久一點,也請你珍惜我的生命。」
燈光淺淺,葉清清一雙眸子越發顯得黑亮如寶石。
她看著南通,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瞬間又呈現出幾分失落自嘲之意。
「又或者,你所謂的歡喜根本就是假的,你不過是在利用我……真若如此,我還是死了的好,免得被人當個玩意,活的生不如死。」
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