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就是手巧,瞧瞧這圖樣繪的,實在是精緻極了。(-_-) (-_-)」
薛家珏看著裡面樣式精巧的花樣子,頓時一陣歡喜,連忙招呼著眾人過來一起觀賞。
滿屋子的人,你一句我一句,恨不得把葉清清誇成一朵花。
薛家珏硬是拉著葉清清的手她坐在了自己的右手邊:「清清,老金帶你上來時可有和你提過一嘴,一會兒,我這兒可是有位貴客要來的。」
葉清清笑著應下,等到眾人都落座,菜也上的差不多時,那位貴客才姍姍來遲。
傅夫人似乎也不介意,她對著葉清清又叮囑了幾句後,這才起身迎出了門外。
來的是一位與傅夫人年齡相仿的婦人,身後跟著兩個丫環,一人手上抱著一個禮盒,單是看她們主僕的穿著,便知不是普通人。
葉清清原以為薛家珏的穿著打扮就已經很是珠光寶氣了,可那位婦一進門,她還是不免被驚到。
那貴婦一身湖藍色華衣裹身,外披紫色紗衣,步態雍容柔美,頭插金釵,耳墜玉珠,真真是渾身上下都彰顯著富貴二字。
葉清清跟著傅夫人身後,隨眾人一起將那貴人迎上首座,那貴人卻笑著婉拒了。
「今兒這頓飯既是為了慶賀家珏新店開張,那我又怎麼有喧賓奪主呢?」
「白夫人客氣了,您能來這一趟,便是我們大傢伙的榮幸了,今兒這主位啊,還非得您坐不可了。」
薛家珏出生省城大家,從小除了學習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剩下的時間就是跟在薛夫人身後,與各路的達官貴人往來打道。
她若不是嫁到孟縣這偏僻地界,那就是擱京城,也是個長袖善舞的狠角色。
葉清清從她們的聊天中得知,原來這位白夫人是從京城來的,與安定王白家還是表親。
一餐飯,大多都是圍著這位白夫人轉,討好奉承的話,轉著圈的說,桌上最安靜的大概也就是葉清清了。🍩💋 ➅➈SħǗЖ.𝓬𝓞ϻ 🐟☠
傅夫人時不時的扭頭看上她一眼,發現她只顧著專心用餐,半點都沒有和白夫人套近乎的意思時,心裡不免一陣著急。
不過再一想到葉清清那為人處事的性子,也就沒什麼好計較的了。
「清清,你酒量可好?」
「一點點。」葉清清看著桌上的桂花釀,再看著一個人舉杯敬酒的婦人們,心裡有些犯慫。
這幫貴婦們是真能喝,這才多大會兒功夫,旁邊的酒瓶子都空了四五個了。
「那就來一小杯。」薛家珏也不為難她,拿著小酒杯給她倒了一滿杯,然後拉著她起身,繞過椅子站到了白夫人面前。
「白夫人,這便是我早前和您提過的那位奇女子。」
「你說的可是……」
「對,向天借雨的法子就是她想出來的,還有那送到白府的一盆盆小金桔,也是她種出來的。」
「光聽著這些事,還真想像不出,本尊竟是這麼個秀氣的妙人兒。」白夫人看著葉清清那唇紅齒白的俏麗模樣,也是心頭一陣歡喜。
「家珏啊,我記得這姑娘今年也才及第吧?」
「剛好一十五歲。」
「好,真是好。」白夫人越盯著葉清清看,越覺得這姑娘眉眼間有幾分熟悉感,可再一細想,卻不好細辯。
兩人眉來眼去的不知道在打著什麼啞謎,葉清清只管看著聽著,等到薛家珏給她使眼色時,她才主動上前說了幾句客套話,敬了一杯酒。
「說起來,府上那幾盆金桔送去時還長得十分喜人,可這兩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葉子都黃了好大一片了。」
「白夫人莫急,金桔喜光,又好溫暖濕潤的氣候,您只需將它放在陽光充足的地方……我這裡有個小冊子,上面寫著一些栽種方法,您拿給府中的下人,他們看過之後,多半就會打理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白夫人笑著接過那作工精緻的小本子,笑的愈發隨心。
「這麼精巧的玩意,我看著都捨不得給人了。」
「白夫人過獎了。」
早前就聽薛家珏說白夫人個性隨和,是個好打交道的人,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在薛家珏不遺餘力的牽線搭橋下,白夫人和葉清清聊的也十分理想,很快就談到了京城開分店的事情。
其實,葉清清只是想借白夫人的手,在京城掛個牌子,為以後的發展,提前打個名號。
一餐飯,葉清清可謂是收穫良多。
第二天,她便又主動帶人,將提前備好的兩車盆栽,送到了傅宅去。
因為白夫人來孟縣的幾天,都會住在傅宅。
十五歲的葉清清,出落的越發的嬌俏可人,為了不惹人耳目,她一般出門都會是女扮男裝,臉上的雀斑也不會多點,少幾顆,便足以以假亂真。
在經歷了兩次被綁事件後,葉清清是十分懂得保護自己的,特別是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一切小心為上。
因此,除了傅夫人刻意提醒她穿女裝外,其他時候,她基本都是男裝,時間長了,大家也就都習慣了。
包括葉清清自己,偶爾穿個女裝,也是渾身不自在的很。
這天天氣正好,白夫人正和薛家珏在假山池邊賞魚時,管家帶著葉清清遠遠的走了過來。
白夫人聽著聲音一抬頭,就看到一抹玉色的身影,正朝著她們走來。
葉清清長發高高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秀挺的俏鼻,白夫人只一眼,就怔在原地,直到葉清清在她眼前站定,她好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像,太像了。」
她拿著帕子的手在胸前拍了拍,扭頭看向自己身邊跟著的丫環,喃喃低語著:「你們,可有看……」
「白夫人,您說誰太像了?」
薛家珏和葉清清說了句話的功夫,一扭身,才發現白夫人臉色有些不對,頓感詫異。
「白夫人,可是身體不適?」
「沒,沒事。」白夫人知道不好一直盯著葉清清看,卻是怎麼也移不開眼。
「清清姑娘,恕我冒昧問一句,你家住何方,家中雙親……」
薛家珏沒想到白夫人會突然問這個,她擔心葉清清為難,當下說主動替她解釋了幾句。
「這孩子生在大山里,雖是窮苦人家出來的,可這眼界卻是寬的很,人也是個機靈的,白夫人,莫不是看著她喜歡,想收了做乾女兒了?」
她故意打趣著白夫人,白夫人臉上的笑有些僵滯,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如常。
「是看著喜歡。」
……
從傅家出來後,葉清清一想到白夫人剛才看她的眼神,就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那眼神里分明藏著某種不能言說的震驚與不可思議,看著她心頭毛毛的。
不過很快,葉清清就沒功夫再想這件事了。
因為朝庭頒布的征糧文書在縣衙外貼出了公示,葉清清和其他糧商一樣,都被請到了縣太爺的府上。
說好的明碼標價征糧,卻搞得像是在競標一樣,葉清清始終按捺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縣太爺礙於武安侯的原因,也沒有為難她,只和她商量著,讓她拿一百石糧出來,按每石二兩六錢的銀子收回去。
當然糧官統管收糧,收的都是磨好的細粉。
李紅覺得這個價位還算公道,至少沒讓她們白忙活,葉清清卻一直壓著縣裡的訂單不給糧。
她在等傅子軒的回信,她需要武安侯的一個答覆。
三天後,信件收往來省城的商隊如約帶回。
葉清清在看完信中的內容時,臉色驀地轉冷,一個人關在房裡悶了很久,幾乎一天米水未盡。
天黑後,她約了李紅去糧店,兩個人在裡面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緊跟著就大吵了起來。
有值夜班的夥計被她們的吵聲嚇到,硬是縮著牆角一聲不敢吭。
緊跟著,第二天,就有閒話從顧家糧店傳了出來,說是葉東家身邊出了內鬼,背著她悄悄的把糧賣到了外地。
可以說是狠狠的坑了她一把,她還未及報官,那坑她的人就連夜跑了。
顧菁菁聽著這閒言碎語,根本就是不信的,可奈何,一向準時到糧店來轉一圈的李紅,居然消失不見了。
第三天第四天,陸續有不知從哪兒來的糧商,手裡拿著蓋了顧家糧店戳子的訂單上門討要糧食。
顧菁菁又急又氣的不知如何是好,葉清清卻是臉色灰敗的擺了擺手。
「只要驗明訂單是顧家的,就把糧給對方,咱不能壞了自家店裡的名聲。」
「可是這光有訂單,銀子給了誰?給了多少?咱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虧也就虧這一回。」
葉清清咬牙切齒,顧菁菁同樣在心裡恨極了李紅李艷兩姐妹,原先只當是夥計們在瞎傳,可李紅不見了沒兩天,李艷也跟著消失了。
這兩姐妹可真是狠,背著葉清清把糧都訂出去,這一下逃的影的都沒了,葉清清若不認帳,這些糧商若是拿著手裡的訂單去縣衙告她,那是一告一個準。
可認了,銀子沒收到,糧也沒了,這一下可真是虧了個血本無歸。
顧菁菁這會兒恨不得找到李紅李艷家,把她們家的祖墳都給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