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看著葉清清,也紛紛露出了驚詫的表情,他們沒想到一個13歲的小女娃,居然敢跟著他們一起上山。
而且,方才在面對幾頭黑狼的時候,葉清清也沒有表現出半分的懼怕。
方才幾個嚇得腿軟的村民在葉清清那雙澄清湛黑的眸光下,也有些猶豫了起來。
等到大家都散了以後,葉清清和大勇亦步亦趨的跟在顧寒冬身後回到家中。
顧寒冬陰著個臉看著他們,他不說話,兩個人誰也不敢吭聲,到底是大勇頂不住壓力,弱弱的出聲說了句。
「顧叔,您別怪小三嫂,是我幫她打掩護的。」
「顧叔叔,您也別怪大勇哥,是我求他幫我的。」
兩人互相幫對方求著情,顧寒冬始終繃著張臉看著葉清清,不說話的樣子十分嚴厲,兩人像被教導主任抓住逃課的小學生一樣,快要嚇哭了。
「顧叔叔,我上山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您要不要先聽我解釋一下?」
顧寒冬在葉清清那小心翼翼的討好下,當下便有些心軟了。
像他這種老父親女兒控體質的直男,哪裡捨得責怪她半分,如果是顧臣風在場,顧寒冬怕是早就脫了鞋底,拿著鞋拔子抽上去了。
可是,葉清清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輕輕一眨,眼底才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顧寒冬就心軟的都要化了。
他伸手扶著葉清清的肩,語氣緩和了許多,卻仍然帶著幾分無奈。
「丫頭啊,你不知道,山上有多危險嗎?你怎麼就敢……」
「不是有顧叔叔嗎?有顧叔叔在,我還怕什麼?」葉清清理直氣壯的說著,然後扶著顧寒冬坐下。
「顧叔叔您聽我說,我有辦法讓天下雨。」
「你說什麼?你這孩子,你能有什麼辦法?」顧寒冬臉色一僵,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縣太爺天天的做法事祭雷神雨神河神,各路的高僧道士都不知道請了多少?仍是半滴雨水沒有求下來,她一個小女娃能有什麼辦法?
「清清,顧叔叔知道你心善,你想幫助別人,可是這向天借雨可不是個小事,可不興隨便說的。«-(¯`v´¯)-« 6➈丂𝕙Ǘ乂.ςⓄⓜ »-(¯`v´¯)-»」
葉清清抿著小嘴,略顯挫敗,她扭頭之際,才看到,還在一旁站得筆直的大勇,頓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顧叔叔,您看您給大勇哥嚇的,您快說您不生氣了。」
顧寒冬也才發現,他顯些把大勇給忘了,經葉清清一提醒,他才抬頭虎著臉瞪了過去,伸手指著他道。
「大勇,你說你平常挺厚實的個孩子,怎麼就也學會撒謊了呢?我看啊,你就是被臣風給帶壞的?」
那個臭小子,這都走了多久了,也不知道寫個信回家,存心讓他跟著著急。
若不是金掌柜那邊有往來的生意夥伴,時不時的打聽上一兩句,說是省城一切風平浪靜,顧寒冬怕是早就沉不住氣了。
而,遠在省城的顧臣風莫名的一個噴嚏接著一個噴嚏。
「顧叔,三哥也不是成心的,您快彆氣他了。」大勇抓了抓頭髮,嘿嘿笑著。
「等三哥拿了名次回來,咱村可要在縣上出名了。」
顧寒冬擺了擺手,他倒盼著顧臣風啥名次也得不上,他也就能歇了去京城的心思了。
大勇走後,葉清清將那日在福隆,和傅子軒、金掌柜說的事情,又重複了一遍。
她一本正經,耐心仔細的給顧寒冬解釋了個清清楚楚,末了,又將自己今日在山上看到的說了說。
「顧叔叔,我仔細觀察過了,就剛剛我們取水的那個地方,還是比較容易產生共震效果的。」
「只要方法得當,真有可能把雨借來的。」
不過想要讓縣裡的人來幫他們上山借雨,那就一定要讓他們在縣裡先把這個事情試驗成功了。🐲💞 ➅❾ѕᕼ𝓊Ж.Ⓒ𝓞Ⓜ 🐙ඏ
葉清清掰著手指頭算著,也不知道傅子軒說的六天後,他能不能順利的完成任務?
葉清清倒不是不相信傅子軒的口才和能力,她只是擔心,傅子軒那位當侯爺的舅舅不相信。
因為這種方法在古代人眼裡,畢竟有些荒誕的,就像天方夜譚一樣。
說起來,也虧了金掌柜和傅子軒對她這麼信任。
還有,顧家父子,那對她更是無條件的支持和信任。
「顧叔叔,所以,明天上山的時候,還能不能再帶我一起了?」
葉清清想著,要是能去,她還想再看看周圍的情況,除了借雨,最重要的還是,要怎麼把雨水引下山。
「不行。」
顧寒冬才緩和的臉色,當下就又沉了下來,他一臉嚴肅的看著葉清清,絲毫不給她再商量的餘地。
「不止明天,以後,你都不許再往那山上跑。」
葉清清睜大的眸子裡,墨色的瞳仁微微一顫,然後一臉心虛的垂下了頭。
「對不起,顧叔叔,我知道您是在擔心我,我……我以後再做什麼事,一定會事先和您商量的,不會再擅自作主了。」
「你要能說到做到,顧叔叔這顆心才算能踏實放肚裡。」
顧寒冬依舊沉著眉眼看著葉清清,這丫頭是個膽大心細的,他不怕別的,就怕她太過於逞強,把自己陷入危險中去。
「清清,不是顧叔叔不通情理,你要明白,真要與狼群對上,顧叔叔也不敢保證,就能全然護住你。」
雖然,他一定會拼了命的保護這丫頭,可……人力畢竟是有限的。
「那我明天不去了,我把想做的事告訴顧叔叔,您去做,也是一樣的。」
「唉,你能想通,是最好。」
兩人達成一致後,顧寒冬才算鬆了口氣,他知道,如果葉清清這邊說不通,她保不齊還會偷偷的跟著的。
同樣的擔憂,葉清清也是有的,她一想到今天上山取水的風險,心裡就矛盾了起來。
她原本已經走到門口的身影,頓了頓後,又轉身折了回來。
「顧叔叔,我們後院的井水,如果裝水車裡往外送的話,能不能幫大家再撐幾天?」
顧寒冬看著她一臉的認真,長嘆一聲後,搖了搖頭:「那口井裡的水還有多久才會見底,就和這天什麼時候才下雨一樣,都是不可知的。」
「可……」他眼底有著猶豫和掙扎,「這事一旦讓村上的人知道,可就不止是口井的事了。」
在小家和大家面前,顧寒冬可以帶著大家一起去冒險,可以永遠沖在最前面,可他卻不能把顧臣風和葉清清最後的保障攤開在眾人面前。
換言之,他可以什麼都沒有,兩個孩子卻不能。
那口井裡的水,和後院藏著的東西,都是在護著顧臣風的命。
「清清,去做飯吧,這些事,不該你操心的。」
葉清清懂事的沒有再說什麼,聽話的去廚房準備著午飯。
卻是,她前腳才進了廚房,後腳就聽到大門處有動靜。
葉清清從廚房探出身子來一看,剛巧看到顧寒冬,背著從山下帶下來的幾個水袋,閃到了門外。
葉清清低頭想了想,跟著跑到大門口看了看他往前走的方向,猜想他可能是去了顧老大和顧老三家。
說起來,顧寒春和顧寒秋那兩家人也真是有夠可以的,寧願天天拿著個盆四處要水喝,也不肯上山去一趟。
午後,葉清清又煮了兩水車防暑的湯藥,由顧寒冬推著去村頭,讓大家自取。
院裡就剩她一個人時,葉清清開始了儲水工作。
後院的井水每天都在下降水位,葉清清不知道這井有多深,可聽過寒冬的意思,這水怕是也撐不了多久。
所以,她只能加快速度存水,可……家裡的水缸也沒那麼多。
……
傅子軒快馬加鞭的一路狂奔,亮出腰牌過了關卡後,成功的見到了他的侯爺舅舅。
他幾乎要磨破了嘴皮子,才好不容易說服了侯爺。
對方寫了一封書信給他,又蓋上了自己的戳印,同時派了兩名個親衛,隨著他一塊兒回到了孟縣。
第六天一大早,葉清清就和大勇去到了福隆,焦急的坐在包廂里,等著傅子軒的歸來。
終於在她第N次站在街口張望時,看到了傅大少風塵朴朴的身影。
「傅子軒,這裡!」
葉清清高興的揮舞著手臂,傅子軒臉上亦是盪起一抹帥氣迷人的笑容,他用力的拉緊韁繩,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幾步衝到她面前。
「你就一直在這兒站著等本少麼?」
「對呀,我可是足足等了你一上午呢?」葉清清抬頭,黑亮的眸子發光似的看著他。
「怎麼樣?談成了麼?」
傅子軒臉上的笑有瞬間的凝滯,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原樣。
「嗯,談成了,我舅舅親筆書信一封,縣太爺看了,一定會照做的。」
「哇,傅子軒,你真厲害,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那,你現在就去找縣太爺吧?」
葉清清實在是高興的緊,一時太過激動,無意識的伸手抓在了他的胳膊上,卻是……
「嘶……」
傅子軒倒吸著冷氣,悶哼一聲後,臉上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額角都有汗水滲了出來。
葉清清當下一驚,鬆開了手:「傅子軒,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