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說的沒錯，我大梁是天朝盛國，若壟斷糧棉鹽茶，豈不是顯的肚量小了？」
「是啊，這不行，簡直就是小人行徑。」
一眾以太子為首的文臣開啟了噴子模式。
甚至有人嘲諷，五殿下好高騖遠，簡直有辱齊王之名，盼聖上收回成命。
不管外人怎麼說，鄭景文始終面不改色。
他突然高聲道：「國土涉及大梁完整，我大梁將士流血受傷，拼著命打下來的江山，難道就因為你們君子不乘人之危，就否定了嗎？」
「諸位高高在上，錦衣玉食，手裡捧著聖賢書趾高氣昂，可曾想過，為我大梁流血而死的將士，拼了一條命，最終卻不過只是一口薄棺，一貫撫恤金？」
五皇子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擲地有聲：「我大梁的國土，有歷代君王嘔心征戰換取而來，同樣有無數將士將熱血灑遍九州。」
「難道在諸位的眼中，我大梁歷代君王勵精圖治，數以千萬計將士換來的土地，都不及你們所謂的聖賢之道？」
「那諸位將置我們大梁君王於何地？諸位，奈何橋著，我大梁千萬將士的亡魂，可在看著你們呢。」
五皇子的話懟的這些文官啞口無言，但是有些噴子不服，他們挽起袖子，就要和這位五殿下好好辯辯。
而此時，安羽辰發話了：「陛下，臣認為，兵不厭詐，況且五皇子所言，無非是利用大梁得天獨厚的條件限制西陵，臣覺的此計可行。」
「你也這麼認為嗎？」梁帝瞥了安羽辰一眼。
「對，這個世界上的事情並不是非黑即白的，若事事以君子之道論處，那天下大勢豈不是要亂套了？」安羽辰道。
「哼，邑安公剛來朝堂，不明白局勢，有些話還是少說為妙。」一個文官冷哼一聲：「而且我聽聞邑安公在邑順城大敗蠻人，也有勝之不武的地方。」
「這位大人是？」安羽辰來興趣了，他正愁著沒人懟呢，這不送上門來了？
「本官乃中書省參政知事吳高清，從二品，兼文淵閣大學士之職。」文官神色倨傲：「殿之內事，乃國家大事，邑安公莫要妄議國事。」
「原來是吳大人啊。」安羽辰笑了：「你剛才說我大敗蠻人，勝之不武？」
「我有所耳聞，確實有勝之不武的嫌疑。」吳高清抬著眼皮，看都不看安羽辰一眼：「而且邑安公行事，頗有小人之舉。」
「沒錯，我確實是有小人舉動，不管是前邑順城太守張之義謀反，還是對上漠西王三萬鐵騎，我都沒有與之正面交鋒。」
安羽辰道：「我甚至將漠西王子之體內放下瘟疫之毒，又將其送了回去，禍及蠻人三軍……」
「我大梁乃天朝聖國，即使是與他國征戰，也應該是堂堂正正，邑安公此舉，著實為小人行徑。」吳高清拂袖：「我簡直恥與你這種人為伍。」
「呵呵，吳大人久居朝中，沒有去過北境，也沒去過邊關要塞，更沒見過邊境流民，所以說出這麼無知的話，我不怪你。」安羽辰冷笑一聲。
「你說誰無知？」吳高清仿佛像是受到了什麼奇恥大辱一般。
他學問極深，而且還兼文淵閣大學士之職，向來自視清高，安羽辰的話讓他瞬間怒了。
「那你可知道，蠻人入關以來，邊境百姓流離失所，妻離子散。」
「蠻人燒殺掠掠，沿途逃亡的百姓以草根樹皮充飢，甚至易子而食。」
安羽辰冷笑道：「吳大人，不知道什麼叫觀音土吧？」
「不知道，這是何物？」吳高清不屑。
「一種白色的土，狀若麵粉，用水和了吃下去有飽腹感，但饑民用來充飢，食用過量，分因為無法正常排泄，堆積在肚子裡，活活餓死。」
安羽辰的話讓吳高清臉色一白，現場的眾臣也低聲議論紛紛。
「吳大人又知道，什麼叫兩腳羊嗎？」安羽辰又問。
「這……」吳道子被問住了，如果再說不知道，他這位大學士勢必會面子上擱不住，他猶豫片刻道：「一種像羊的動物？」
「兩腳羊，是我大梁的婦女，蠻人入關以後，老弱盡數殺死，只留下年輕的女子關入營中。」
安羽辰的眼神愈發凌厲：「晚上這些女子，會成為蠻人凌辱的對象，等到白天行軍打仗時，這些婦女便會被一刀殺死，成為蠻人的軍糧。」
安羽辰的話讓當朝的諸臣再也不淡定了，轟的一聲議論開來。
「這這怎麼可能？」
「蠻人當真如此殘忍？」
「太慘了，真的……」
吳高清臉色有些發白的，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單憑安羽辰的描述，他都能感覺到胃裡一陣翻湧。
「大人身居京城富饒之地，未去過邊境，沒到過戰場，自然不知道世間的險惡。」
安羽辰道：「你不知戰場之中，先鋒衝鋒的士兵，會被刺的腸穿肚破，亦不知守城之戰中，悍衛我朝疆土的戰死會抱著敵人從城牆墜落，與其同歸於盡。」
安羽辰聲音猛的抬高：「你更不知道打掃戰場時，只有十五歲的士卒，死死的咬住敵人的身體，掐住對方的脖子，掰都掰不開，最後只能將其與敵人一起下葬。」
「你們，身居高位……」安羽辰突然指著吳高清：「享著世間榮華，高高在上，滿嘴的仁義道德，卻從不去看這人間疾苦。」
「若事事都能君子禮儀處之，那這世間哪還有國與國之間的紛爭？我看你也空有一番學問，這一把年紀怕是都活到狗身上了。」
「好，好，哈哈哈，罵的好。」永國公哈哈大笑，他是一名武將。
每次有涉及軍事的時候都要被一群文臣給壓著噴，他們武將行軍打仗是一把手，要論噴人，自然是比不過這些人的。
所以他憋屈啊，但是今天安羽辰逮著這一幫人噴的對方體無全膚，頭號大噴子吳高清都被懟的啞口無言，他只感覺暢快無比。
吳高清臉色鐵青，想要爭辯，但安羽辰壓著他開口：「吳大人，到此為止吧，晚輩說話心直口快，一不留神什麼惡毒的話就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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