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安羽辰淡淡的說:「蠻人三萬鐵騎,胡大人的援兵,至少得五日以後才能到達,屈將軍三千將士,真這麼有信心守住邑順城?」
「我已報有必死之心,我三千將士也必上下一心。」屈子乾傲然道。
「然後呢?傷員、後勤、城中秩序都需要人手,屈將軍可考慮過一旦城破會有什麼後果?」安羽辰反問。
屈子乾皺了皺眉,被問的啞口無言,是啊,他就算是心性再高,這一仗,恐怕也難以抵擋。
他武將出身,戰死沙場為榮,但邑順城一旦被蠻人攻破,城中這百姓又當何去何從?
就在這時候,一群人慌慌張張的往城南跑去,有拖家帶口,攜帶行李者,也有收拾好細軟趕著馬車的鄉紳商賈。
「蠻人要攻過來了,蠻人攻破一城必屠之,而且男女老幼都不放過,大家快跑啊。」
人群中還有著這些不和諧的聲音,而且人數越來越多。
屈子乾眉頭一皺,戰事未起,城中已經有風言風語,這麼一來軍心民心都必會渙散,於戰事不利。
而且天守關剛破,消息怎麼這麼快就傳過來了?
正當他要喝止的時候,安羽辰已經策馬上前:「站住。」
他擋在這些人的跟前,恰好這時候關鴻也帶著數十人趕了過來,將這些人團團圍住。
「誰告訴你們關破了?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安羽辰喝問。
「守關的宮將軍已經死了,首級都被懸在關牆之上,蠻人要殺過來了,邑順城也要破了,這消息假不了的。」
「讓我們出城,蠻人太兇殘了。」
一群民眾憤怒的吼道,恐慌的氣息在現場蔓延開來,一時間頗有幾分山雨欲來的感覺。
「天守關破了,你們能逃到哪裡去?」安羽辰沉聲道:「邑順城為重要關隘,蠻人真殺過來,你們要做的是守好城。」
「若城真破了,整個大梁都會陷入到水深火熱之中,記住,這裡是你們的家,家沒了,什麼都沒了。」
「蠻人有什麼可怕的?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況且邑順城有守城將士,我們後面還有程州大營,程州大營後方還有沿途守軍。」
「你們是願意守在城中,跟蠻人決一死戰,還是願意一路流亡成為流民,最後餓死在路上,客死他鄉?你們選。」
安羽辰的聲音不大,但卻擲地有聲,讓這些拖家帶口試圖逃出城去的人也有了一絲清醒。
安羽辰繼續道:「朝廷不會坐視不理,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與其這樣忙不擇路的逃出城去,死在流寇手中,餓死在路邊,倒不如回家去做好準備。」
人群中出現了一絲騷動,安羽辰的話讓所有人都若有所思。
是啊,天守關已破,逃,能逃到哪裡去?
與其苟延殘喘多活幾日,倒不如守在城中,搏一線生機。
「大家別聽他的,蠻人吃人,吃掉你的妻兒,把你們的腦袋掛在腰間當掛飾。」
「太殘忍了,他們會剝了你們的皮現場喝血。」
就在這時候,人群中響起了幾聲不合時宜的聲音,有幾個身材魁梧,戴著斗笠的人在人群中呼喊著。
安羽辰的雙眼泛起一絲精芒,他右手向下重重的一切,一邊的關鴻會意。
關鴻手勢一擺,他身後的數人瞬間會意,幾人拔刀衝上去,對準其中幾個不明身份的大漢捅了過去。
伴隨著鮮血與慘叫,幾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現場頓時大亂,拖家帶口試圖逃出城去的百姓紛紛尖叫後退。
「安羽辰,你幹什麼?」屈子乾臉色布滿寒霜,他右手一揮,身後的甲士衝上前來,手持圓盾,控制住了場面。
「屈將軍可看清楚了。」安羽辰走上前,拔出長刀托起其中一人頭上的斗笠,只見一名滿臉絡腮鬍的面孔呈現在眾人眼前。
「蠻人?」屈子乾瞳孔一縮。
「之前太守與蠻人勾結,這城中必有蠻人奸細,這些人就是要趁機鼓動,讓城中未戰先亂。」安羽辰道。
「來人,緊閉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通知巡捕營搜查混入城中的蠻人奸細。」屈子乾下令:「城中宵禁,任何散布謠言者,殺。」
「諾。」一名百夫長領命而去,同時驅散了街上的眾人。
「安羽辰。」屈子乾看向了他:「我這就去城北親自守城,若我戰死,我麾下三千將士,皆由你調遣。」
安羽辰愣了愣,屈子乾有著武將身上的傲氣。
但他能說出這番話,並將自己麾下將士的未來託付給自己,這說明他接受了自己。
安羽辰不說話,他雙手抱拳,對著屈子乾微微一躬。
屈子乾策馬離開,整個邑順城,也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
安羽辰以極快的速度趕到了青石村。
此時的青石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蠻人兩日之內必到,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招募的鄉兵此時已經穿甲上陣,倉促之中訓練出一百支人重騎,雖然不多,但青石山門防一關,蠻人也休想進來。
跑到了鐵匠鋪,裡面依舊是一片火熱,光著膀子的鐵匠掄起重錘鍛造著武器。
安羽辰抄起一根長刀,這把長刀是他最新研發出來的特種鋼打造而成,他對著一柄尋常武器揮了過去,叮的一聲,那把尋常武器被一分為二。
「先生,按你的要求打造的長刀短劍已經裝備到了金甲營,現在金甲營共三十人,重騎百人,另有步兵三百人。」
關鴻道:「另按你的要求糧草皆已準備充足,三個月不出青石山,可保無憂。」
「很好。」安羽辰點頭:「按特種鋼的鍛造方式,盡最大力生產,能打造多少打造多少。」
「是。」關鴻領命而去。
「夫君。」就在這時候,蕭輕媚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看到安羽辰,她一把抱住了安羽辰。
想來她已經得到了蠻人破關的消息了,經歷過一次蠻人洗劫的她瑟瑟發抖。
「沒事,有我在呢,你照顧好妹妹就行。」安羽辰安慰道。
蕭輕媚點點頭,她緊緊的抓著安羽辰的手:「我要跟著夫君。」
「我可能要和蠻人較量了,你跟著我幹什麼?」安羽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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