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季家

  「對不住了邑安公,是我季家家風不夠嚴謹,所以發生了這樣辱沒門楣的事情, 我在這裡向邑安公賠罪了。」季鴻遠說著,當真躬下了身子,對著安羽辰深深一躬。

  「哎,使不得,不敢。」安羽辰兩手亂搖,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但事實上滿臉的戲謔。

  老子在宮裡莫名其妙的被人陷害,所以這老頭代他孫女向老子賠個不是也是應該的。

  「邑安公,今天來我們季府是有其他的事情吧?」季鴻遠站直了身子,一張臉有些發寒。

  「沒其他的事,只是久仰季公大名,所以今天特意來拜會一下,而且對於前些日在宮中冒犯季小姐的事情,今天特意來致歉。」安羽辰抱拳,態度十分誠懇的說。

  然而當他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季鴻遠的兩隻眼睛幾乎都要噴火了。

  安羽辰這絕逼是故意的,哪有這麼不要臉的人?這是特意過來往別人的心口捅刀子的?

  但是當下他對此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他咬牙切齒的說:「你直接說明你的來意就行了,不必這麼拐彎抹角的來羞辱季家人。」

  「就算你是聖上親封的邑安公,就算你現在是炙手可熱的五殿下的人,我們季氏也不懼。」

  「季老,我想您真的是誤會了。」安羽辰嘆了一口氣道:「當日的情形,我也是情非得已,若不自證清白,那我的腦袋豈不是要落地了?」

  季鴻遠當然知道安羽辰若不自證清白,肯定會被景王等人揪住不放。

  畢竟深宮之中,非禮皇子未婚妻,這可是大罪。

  雖然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季鴻遠的心裡就是憋著一口氣,十分不痛快。

  他一拂衣袖:「所以邑安然想幹什麼?我孫女已經身敗名裂,終日躲在室內以淚洗面,甚至有輕生的念頭。」

  「當日她屈於四皇子之威,不得不出面指證,但她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請邑安公網開一面,給她一條生路吧。」

  季鴻遠態度也算是誠懇,因為他向來認為自己雖然是壟斷著大梁六成多的製鹽業,但畢竟是商賈出身。

  在大梁,商賈的地位是十分低的,所以他交代子孫,就算是為富一方,但為人也要低調。

  尤其是在這京城之中,到處都是達官顯貴,一不留神就會為季家惹上麻煩。

  所以季家的嫡系,也向來謙和不惹事。

  可是牽扯到皇家的事情,季家就有些身不由己了。

  就像是當日的情形,就算是知道這些事情不怪安羽辰,但季家也不得不聽四皇子的。

  「季老,我今天來,就是拯救季家的。」安羽辰微微一笑。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季鴻遠盯著安羽辰,他覺的這小子話裡有話。

  「季老,您看我一直站著呢,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啊。」安羽辰笑著說。

  「邑安公請,看茶。」季鴻遠盯了安羽辰好一會兒,這才抱拳帶安羽辰到了一間靜室里。

  上好的明前龍井,茶香四溢。

  安羽辰淺嘗了一口,贊道:「好茶。」

  「但願邑安公今天來,不是為了這口茶的。」季鴻遠哼了一聲說。

  「自然不是。」安羽辰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正色道:「敢問季老,聖上將季小姐指婚給四皇子,是否季家所願?」

  季鴻遠愣了愣,他要說這不是自己所願,會不會招來麻煩?

  但是看安羽辰態度誠懇,他放下手中杯子,長嘆了一聲道:「不瞞邑安公說,這件事情,非季家所願。」

  「我季氏一族,向來想遠離旋渦,所以這些年嫡系長子都熱衷於經商,而不去考取功名。」

  「這是為什麼?考取功名,不也是件光耀明楣的事情嗎?」安羽辰笑著不累 道。

  「呵呵,邑安公不用這麼試我,你也知道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季鴻遠冷笑一聲:「大梁開國一百餘年,單是轟動朝野的冤假錯案就有十餘件。」

  「哪一件不是震動朝野,數百顆人頭落地?別的不說,單是十餘年前的冉公案,就是很好的證明。」

  「我奉季氏祖訓,在商言商,根本沒有想著去結交權貴,一來這是季家的祖訓,二來,也是為了季家的香火,畢竟聖上不是聖人,萬一哪天大動肝火,季氏一族就極有可能滿門抄斬。」

  「季老所說的確實是個實情,伴君如伴虎。」安羽辰嘆了一口氣:「但是季家現在的地位,已經影響到皇權了。」

  「別的不說,單是季家製鹽的工序,就遙遙領先,制出的鹽精細,而且產量高,在周邊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國家是獨一份。」

  「季氏一族在製鹽業,可以說是壟斷的地位,你季家擁有這樣的地位,還想獨善其身?季老覺的可能嗎?」

  季鴻遠久久不語,良久他才搖頭道:「我清楚,季家有現在的地位,不可能獨善其身,除非捨棄季家的一切。」

  「是,所以聖上指婚四皇子,一來是朝中權力制衡,二來是把季家綁在皇家這條船上,季老應該清楚吧?」安羽辰道。

  「我自然是清楚的,所以聖上指婚的時候,我內心是極其抗拒的,可是我季家不過是一個區區商賈之家,我怎麼拒絕得了?」季鴻遠苦笑,面露一絲無奈。

  縱然是季家家大業大,但是在皇權跟前,也是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的。

  帝王向來是玩弄權術的高手,而季家在帝王跟前,也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

  道理都懂,但季鴻遠卻沒有辦法,因為他抗拒不了,又不可能舍下季家的大業,所以只能任由擺布。

  「但是事情已經鬧僵了。」安羽辰說:「婚約,已經取消了,季家現在又是一艘無主之船,你猜朝中各勢力,會不會盯著季家,想把季家納為己有。」

  季鴻遠的臉色變了變,安羽辰所說的正是他所擔心的事情。

  之前有聖上指婚,季家被迫綁上了四皇子的船上。

  但是現在婚約已經取消,季家如同一艘大海中的孤舟,飄搖無比。

  隨時都有傾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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