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看著柳園生離去的方向，微微一笑。
這個徒弟，確實是他最喜歡的。
起居飲食什麼的，不用自己吩咐，柳園生就可以安排得妥妥帖帖。
這也是為何他能常伴鴻鈞左右的真正原因。
兩人在柳園生這，也只是閒談了一句。
隨之鴻鈞將目光投向林恆，說起了正事兒。
「不久前，我閒暇之餘，去了一趟永恆遺蹟第九層。」 ✮❈
「在那，我見到了命運。」
林恆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聽完這話，立馬沉了下來。
「命運去了永恆遺蹟第九層？」
「難道他又有什麼陰謀了？」
對此鴻鈞搖了搖頭。
「暫時我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那日在永恆遺蹟遇見他。」
「呵呵……」
鴻鈞話說一半，忽然搖頭笑了笑，話音也就此打住。
林恆看到鴻鈞的表情，心中已經猜到了些許，試探性的詢問道：
「命運難不成想要挑起你與我之間的戰鬥？」
「還是說，他想要讓你取代鴻蒙的地位？」
林恆能有如此猜想並不奇怪。
命運最擅長的就是拿捏人心。
而站在鴻鈞的立場去考慮。
唯一還能打動鴻鈞的。
恐怕也就只有鴻蒙的地位了。
聽完林恆的話，鴻鈞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下來。
林恆也沒去追問鴻鈞的回答。
道理很簡單。
鴻鈞倘若真答應了命運。
現在又豈會把這件事告訴自己。
但讓林恆疑惑的地方是……
「命運在四海到處運作。」
「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以前林恆總認為命運在四海的周旋，是為了逼迫自己站到鴻蒙的對立面。
可今日和鴻鈞一番對話下來。
讓林恆也有些開始對這想法動搖起來。
命運到底在盤算著什麼？
他的目的，是否真的是讓自己毀滅鴻蒙宇宙。
還是說，他還有更大的陰謀？
但林恆卻如何也無法想到。
還有什麼陰謀，是能比毀滅鴻蒙宇宙更大的……
對此，鴻鈞也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命運在盤算什麼，很難猜到。」
「但就目前的形勢而言。」
「他已經開始遊走在四海的諸多強者周圍。」
「近期我發現不少四海強者，都有了詭異的動作。」
「或許和命運都有關聯。」
說到這事兒，鴻鈞頗為頭疼。
他想要的只是四海和平。
哪怕只是表面的和平也已然足夠。
可自打命運出現。
鴻鈞發現四海的水已經被攪亂。
而且這暗潮洶湧的局勢，已經變得無法逆轉。
這時林恆笑了笑。
「你今日叫我前來，為的就是商議此事吧？」
鴻鈞點點頭，隨之無奈說道：
「師尊平日裡對四海八荒的事，並不怎麼理會。」
「我不想最後讓四海八荒變成一個爛攤子，還得讓師尊他老人家親自出面收拾。」
說來鴻鈞這個位置也不好坐。
固然他是四海領主執牛耳的存在。
可四海發生的一切，他都必須得關注。
一旦鬧出什麼大事。
他也不好在鴻蒙那裡交代。
就好比一直被鴻蒙關注的林恆要是出了什麼事。
又或者說原本看上去平靜的四海，突然出現了大亂。
這些都不是鴻蒙願意看到的。
林恆自然也明白鴻鈞的難處。
都說高處不勝寒。
別人看到的，只有鴻鈞表面的風光。
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風險。
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用在鴻鈞的身上最適合不過。
畢竟在他上面的，可是整個宇宙的主宰鴻蒙。
一個不小心，小命那可是隨時都會玩完。
或許對於鴻蒙而言。
除了牧塵、林恆這樣有可能成為和自己一樣的存在。
其他人，哪怕是鴻鈞這個深受他喜愛的弟子，那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林恆看向鴻鈞問道：
「你既然將我叫來，想必應該已經有了對策，說吧。」
鴻鈞輕笑一聲，他最喜歡的就是林恆這一點，做事果決不拖拉。
當下鴻鈞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徐徐開口。
「當下最重要的，是試探出命運在四海的一切所為，究竟是何目的。」
「既然他想要讓四海亂起來，那我們就配合命運表演這場大戲。」
「只是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所以還得勞煩你幫我一把。」
林恆聽明白了，鴻鈞不就是讓自己幫著將四海攪得更亂嗎？
這事兒林恆當然不會拒絕。
不過林恆卻是似笑非笑的看了鴻鈞一眼。
「若四海將四海的水徹底攪亂。」
「你就不怕無法收拾？」
鴻鈞卻露出了自信的笑意。
「亂到極致，正好可以一次收拾。」
「如此一來，四海也能再安靜許多年。」
「我這把老骨頭，也可以稍微休息一陣了。」
別看鴻鈞這話說得輕鬆簡單。
可落在林恆的耳中，那可是另一番味道。
亂到極致？
一次收拾？
這兩句話中透出的含義可不簡單。
顯然！
鴻鈞這次是打算下狠手。
讓四海潛藏的暗涌徹底爆發。
這也代表了鴻鈞的決心。
既要出手，那便一次性解決。
林恆已經可以預見。
在這場風波中，四海八荒又將有多少的修士隕落。
林恆在心中嘆息了一聲，而後點頭答應下來。
「既你想借刀殺人，這把刀，我便為你做一次。」
「可否想好了要從哪裡入手？」
鴻鈞的目光則是朝著東面看了去。
而後又才再次看向了林恆。
兩人對視了一眼，相視一笑。
此刻無聲勝有聲。
不用言語，兩人都已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這時，林恆站起身來。
「答應你的，我自會辦到。」
「不過局勢會變成如何，我可無法保證。」
對此鴻鈞自然沒有異議。
「你只管放手去做便是。」
「其他的，我自會處理。」
聽到這話，林恆也是明白了鴻鈞的決心。
既然該說的都已經說完。
林恆也是打算起身告辭。
鴻鈞卻突然叫住了林恆。
「林恆，等一下。」
林恆停下，轉身疑惑的看向鴻鈞。
這時鴻鈞輕嘆了一聲，囑咐道：
「你做事雖然果斷。」
「可在心底依舊保留著一份仁慈。」
「以你現在的實力，這份仁慈固然不會再有太大的威脅。」
「但你最好還是將這份仁慈拋棄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