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塵略有所思地搖搖頭。
「唉，」曹嬤嬤指了指剛才紀如慧離開的方向，「我那孫子看上紀姑娘了！」
沈若塵大吃一驚，「難道她們見過面？認識？」
「我也是這麼問的，我那孫子就是不說，後來我責打了跟著他的小廝，這小子心疼小廝，這才說的，說是一次偶然間跟著紀小哥去他家吃飯，結果碰上過一會，然後就……」
沈若塵有些興奮地問道：「難道就一見鍾情、兩人心心相悅了？」
曹嬤嬤無語地看了沈若塵一眼，「娘娘，您怎麼還……還……」
「我不說話了，您說，您說，」沈若塵忙捂住了嘴。
曹嬤嬤又嘆了一口氣，「這兩個孩子倒是也沒幹什麼出格的事，您也知道那紀家的家風，不過是那日見一面之後，我那孫子就忘不了人家了，天天有事沒事的就在紀家轉悠，遙遙相望罷了。從來也沒說過話的。」
「那……」沈若塵回憶了一下剛才紀如慧的樣子，怎麼感覺好像對曹嬤嬤的孫子挺有好感得到呢？
「但是上一次在頤和園，我那孫子來給皇上回話，正好碰上您派人接紀姑娘來，這就說上了連句話，我那孫子就非紀姑娘不娶了，還跪在我面前一個勁地說著紀姑娘不容易，可憐得很，讓我同意他們的事，可是我……」
曹嬤嬤滿臉的為難，「可是這事我不能同意啊！我今個來，就是想求娘娘幫忙，這能不能也幫著勸勸，讓紀姑娘就……就算了吧！」
「可是這事……」沈若塵想了想，把心中的話說了出來，「嬤嬤，不是我多嘴，我和紀姑娘相處這麼久了，要我看，紀姑娘是真的不錯，是個好姑娘，兩個孩子又都願意，您為什麼就是不同意呢？難道是因為她家？」
「那倒也不是，她那家雖然古板了些，但是也是朝廷命官，是清白人家，我們不過是包衣出身，要是不是給皇上辦差使，是我們配不上人家呢！」
「那您為什麼不同意啊？」沈若塵好奇地問道，要知道紀姑娘也大了，要是能找個好人家嫁了，確實也是個好的歸宿，要不總躲在宮裡空度年華也不好。
「我知道！說心裡話，要說這人品相貌，紀姑娘算是上等的，配我家那臭小子也算是綽綽有餘了，可是……」曹嬤嬤這次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可是她的性子不行啊！撐不起我曹家的未來啊！」
沈若塵有些迷茫地看著曹嬤嬤，曹嬤嬤緩緩的道：「大家都說我命好，奶了一個皇帝，讓我曹家一下子就起來了，就連王公大臣們都能給賞三分薄面了，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曹家的內部……也不行了啊！」
「老身活著還好些，要是哪天老身死了，那曹家都不用皇上清算，就是自己也把自己弄死了！」曹嬤嬤道：「您不知道，這內部三房、五房的那個是消停的，到時候來個株連九族的罪，就是大房沒做，恐怕也要被那些不要臉的拖累了啊！」
曹嬤嬤又道：「我那兒媳婦本來啊就是個拎不清的，偏偏我那兒子就……這怕出事給帶走了，所以這孫媳婦必須要是個能管好內宅之人啊！上了管家婆，下可教育子女，對外還能鐵面無情，只有這樣，才能抱住曹家啊！可是紀姑娘……她不行！」
曹嬤嬤搖搖頭，有些可惜又有些為難的坐在沈若塵對面，沈若塵愣住了，都聽說找媳婦找媳婦，原來找媳婦要考慮這麼多事呢，怪不得在閨中的時候，大夫人請了那麼多師傅叫長姐學這個、學那個的，原來是為了出嫁的時候，好讓人家願意啊！
自己還傻乎乎地從來不參與，這麼一想，自己幸好嫁給皇上了，要不然恐怕真的不好嫁人呢！
自己就是個做小妾的命啊！
「娘娘，娘娘，」曹嬤嬤喊了兩聲，「娘娘，這事……您能不能幫忙啊？」
沈若塵回過神來，忙點頭，又忙搖頭。
「娘娘，您這是幫忙還是不幫忙啊！」曹嬤嬤都被這點頭搖頭的給弄糊塗了。
沈若塵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來，語重心長地道：「嬤嬤，您是我的恩人，要是沒有您，我都指不定能不能活著呢，可是這事吧，我怕要是弄不好，不僅傷了紀姑娘，也傷了您的孫子，這先帝不就是為情所困，所以……」
曹嬤嬤倒吸了一口涼氣，「我……我怎麼沒想到這個！」
「是啊，所以咱們慢慢來，您讓我勸勸紀姑娘，您回去也把這話掰碎了給您孫子說說，想必人生總有遺憾，會明白您的一番苦心的，」沈若塵勸道：「您看這樣如何？」
「好，好，就這麼辦！」曹嬤嬤忙點頭，答應了沈若塵。
可還是不放心地問道：「娘娘，您說他們會不會就是非要……我怕我那傻孫子再來個私下的……那可就遭了！」
「看您說的，這是皇宮，誰想私下來也不是容易的，」沈若塵道：「您當那些侍衛都是擺件啊！」
「那就好，那就好，也是，宮裡規矩森嚴，應該不會這般的，是老身憂慮了，」曹嬤嬤自言自語叨叨著，
「皇上駕到！」
突然一聲高喝，元德帝已經走了進來，眾人忙請安。
「快平身，朕聽說嬤嬤進宮了，就放下手中的事，想著像小時候一樣，和嬤嬤一起吃頓飯，不知道朕有沒有來晚啊？」
沈若塵輕輕一笑，「皇上來的時辰正好呢，後廚正在烤新弄來的滷肉，還有野雞崽子湯，味道可好了呢，正好您和嬤嬤都嘗嘗。」
「那朕可有口福了，」元德帝笑著道，「你們說什麼，這麼熱鬧，也和朕說說。」
「說臣妾這一身的肉呢，」人家大姑娘的事關乎名譽，沈若塵不願說，便扯到了自己身上，「嬤嬤正告訴臣妾不用節食，要不對身子不好呢！」
「本來就不用嘛，這樣最好，」元德帝想起前日和沈若塵……嗯嗯，手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