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張氏傻傻地看著自己兒子,不敢置信地道:「你在說什麼,再說一遍?」
「娘沒聽錯,而且兒子不僅要走,還要從宗族中選出一位弟弟來,算到李庶母名下,皇貴妃娘娘那頭的。」
「兒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抬了平妻也算是給皇貴妃增面子了,這又要幹什麼?」
「娘,一是也給李庶母一個安穩的晚年,二是這五年我不在家,有事您也能有個幫手啊!」沈錦道。
「不是兒子,那個事是娘錯了,娘上當了,誤信了讒言,要不娘去給你媳婦道歉都行,你別走啊!」張氏說著說著,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娘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了,你走了娘可怎麼辦啊,你還讓不讓娘活了啊?」
「娘,您別哭啊,這聖旨已經下了,孩兒去也是給皇上辦差,五年孩兒就回來了。」
「不,不,你別走,」張氏哭著道:「你想讓娘怎麼做,你才能不走啊?娘真的改。」
「娘,」沈錦看著張氏哭的傷心,心裡也不好受,但是為了自己媳婦,還有皇上,這一趟非走不可。
沈錦道:「等五年後,料想歡兒也生了孩子了,到時候我們回來,以前的事就都忘了吧。」
「真的非的走麼?娘……娘真的……」
「娘,聖旨已下。」沈錦拍了拍張氏的後背,「這個不能改了,孩兒就希望娘能好好的,也能……以後對歡兒好好的,歡兒是個好媳婦,您老了,她也能好好照顧你的。」
「什麼好媳婦?好媳婦還這樣?」張氏罵道:「是不是她這個小賤人挑唆的?還是宮裡的那個,到底是誰?」
「娘,你怎麼還這樣說呢!」沈錦皺眉,「你還在罵,還連娘娘一起罵,您是老糊塗了麼?」
「我罵怎麼了?要不你殺了我,殺了你娘,怎麼樣!」
「娘,你可以罵我,但是小五現在已經是皇上的人了,還是皇貴妃娘娘,您為了咱們這一大家字人,還是不要禍從口出!」沈錦道:「這樣不好!她已經不是那個小庶女了。」
張氏惡狠狠的等著沈錦,指著沈錦的鼻子道:「就你這樣的,我是白生了你!現在聯合著宮裡那個,越來越厲害了哈!下一步是什麼,是不是把我拽下來,讓她那個姨娘上來做主母啊?」
「皇貴妃娘娘沒這個意思。」
「她敢有?她也配!我呸!」張氏沖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惡狠狠地道:「自己什麼樣自己不知道?噁心!一個姨娘罷了,能給她一口飯是我仁慈,怎麼,現在還要站在我頭上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能擔得起來麼?我把沈府給她,我嚇死她!」
「娘,你這是幹什麼啊?我是在好好和你商量,認個孩子,對誰都好。」
「不可能!」張氏直接道:「除非我死了!對了,你也得死了才行!要不然,我這可認不了!」
「娘,你怎麼這麼說話?」沈錦皺眉。
「我告訴你,你們愛去哪去哪,愛回來不回來,我不管!」張氏瞪大了眼睛道:「但是你說的什麼認個孩子,你想都別想!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弄,我就抱著你爹的牌位去和族老們見面,實在不行我就死給你們看!」
「娘,你這是幹嘛?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再說了……」
「說什麼也不好使!」張氏氣得直接站了起來,「我告訴你,這事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走!趕緊給我滾出去!」
張氏撕心裂肺的喊著,罵著,十分的難聽,看著自己母親跟要發瘋了似的,沈錦只能先離開。
回到桃心居,沈錦皺眉,一個人在書房唉聲嘆氣的,弄得伺候的小廝小心翼翼的來找瓜爾佳歡兒。
「主母,您快去看看吧,咱們老爺不知道怎麼了,回來就一直嘆氣,連茶都不喝了。」
瓜爾佳歡兒正在高興的收拾著東西,一聽這個,心裡咯噔一下,不會是……情況有變,不讓去了吧?
「老爺可說什麼了?」
小廝搖搖頭,「那沒有,就是從咱們沈府回來就這樣了。」
「你是說,老爺是從沈府回來的?沒進宮也去衙門?」瓜爾佳歡兒抓住了重點。
「是啊,就回了趟沈府,見了老夫人,不過說了什麼奴才就不知道了,」小廝道。
瓜爾佳歡兒點點頭,「我知道,你下去吧。」
「是。」小廝撓著頭下去了。
「夫人,咱們去不去勸勸老爺啊?」貼身的丫頭低聲問道。「這事不會出什麼岔子吧?咱們叔爺可高興了呢,要是知道走不成了,不定多失望呢。」
「那我也會失望的,所以我更不能去勸了,」瓜爾佳歡兒咬了咬牙,緊緊地攥著手裡的帕子,吩咐道,「你不說庫房沒收拾麼?帶著人聲勢浩大的收拾起來,告訴每個人都給我笑呵呵的,不管是誰問,就說是要出發了高興的!」
「夫人,這是為什麼啊?」
「你別管了,這麼做就是了,」瓜爾佳歡兒意志堅決地說道,「這次我非走不可,我非要出去散散心,我也要看看我阿瑪當年去過的地方,誰也不能攔著我!」
另一邊,沈錦情緒落寞地坐在書房裡,呆呆地看著落日。
突然一小廝進來稟告,「老爺,宮裡來了一個公公,說是咱們娘娘身邊的,有事找您。」
「哦?」沈錦忙道:「快快有請。」
很快進來有一上下打扮嚴實的男人,看不清面容,一進來就滿屋子的看著,很是無禮。
沈錦輕輕地皺眉,「請問您是……」
「沈大人,是我,」來人摘下帽子和圍巾,居然是——大阿哥!
「大阿哥,怎麼是您?不是說……」沈錦有些疑惑。
「是本阿哥騙你的小廝呢,皇上不喜皇子結交大臣,特別是京城的大臣,所以只能這麼喬裝打扮一番了,」大阿哥笑著說道,「就是打擾沈大人您了,不知道沈大人歡不歡迎呢?」
「歡迎,臣榮幸之至。」沈錦忙恭敬地說道。
「沈大人不要客氣,您是宸娘娘的親哥哥,按著輩分我也要叫聲舅舅的,咱們是一家人,」大阿哥笑著道,「外甥見舅舅,這也是正常的,不用和誰說的,您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