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臣認罰！」紀大人也是狠，直接站起來就趴在了一旁的橫凳上，「打吧！」
「紀大人都這麼說了，還等什麼啊！打！」三阿哥大聲道。
幾個侍衛舉起棒子就朝屁股打去，幾棒子下去，紀大人咬著的嘴唇就咬出了血。
「疼麼？這還沒到時候呢，你知道你兒子是多疼麼？我恨不得把你也打成殘疾！」三阿哥走到紀大人身邊，低聲磨牙道：「你這樣的爹，就不該活著！」
「三阿哥你心腸歹毒，是誰叫你的？是不是皇貴妃娘娘仗著自己恩寵，把你教得如此……如此……如此膽大妄為，如此不堪？」
「你還敢說我姨姨？」三阿哥更加生氣，從兩旁的侍衛道：「給本阿哥重重地打！打！」
「不要！三阿哥不要！」
突然傳來紀志遠的聲音，抬頭一看，只見紀志遠被一個小斯背著，滿臉焦急又慘白地張嘴喊著：「三阿哥不要打我父親，不要！」
小斯跑到三阿哥身邊，紀志遠著急地從小斯身上掙扎的下來，沒弄好直接趴在了地上。
「紀哥哥！」三阿哥心疼地忙上前攙扶著坐下，「你的腿……真的就……」
「三阿哥別哭，沒事的，」紀志遠道，「我已經這樣了，不疼了，就是不能做你的伴讀了。」
「沒事的，我們來看你，我姨姨已經求了我皇阿瑪，皇阿瑪下旨了，你可以科考，到時候咱們又在一起了。」
「好，好，」紀志遠激動得眼淚直流，擦了一把眼淚道，「替我謝謝皇上，我還以為我這輩子就完了呢，一輩子躺在炕上了呢！」
「不會的，到時候你就像那孫臏，一樣為朝廷出力！」
紀志遠吸了一下鼻子，「多謝，我一定好好的讀書，爭取有那一天。我爹……你別打他了，行麼？」
「可是他這麼對你，你不恨他？你不恨我也恨！」三阿哥語速飛快的說著，嘴裡還帶著憤恨的氣，「什么爹啊！他害了你一輩子！我今個非得打他，我給你出氣！」
「不要，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我爹啊！」紀志遠有些落寞地說道：「說下來，也是我自己命不好。」
「什麼命不好，明明就是……算了，你別管了，打！繼續給本阿哥打！」三阿哥招呼著。
呼呼呼，又是幾板子，紀大人疼得喊出了聲，但是嘴裡還說著：「臣無愧於天地！臣……無愧……」
「還是沒疼，你們給我使勁，一會打完了本阿哥重重有賞！」三阿哥叉著腰大聲道。
「是！」
「不要，不要，」紀志遠抓著三阿哥的衣服，「三阿哥，讓我問問我爹一句話行麼？」
「你要問什麼？」
「求你了，」紀志遠滿眼的懇求，三阿哥點頭，「那先停，你問吧。」
紀大人也看向了紀志遠，還忍著疼道：「你要是想問我後沒後悔，或者想讓我給你道歉，你想讀不要想，就算是皇上來了，他打死我，我也不會老子和兒子道歉的！」
「你都把你兒子一輩子弄成這樣了，你還……」
「三阿哥，讓我說，」紀志遠身上的傷應該是崩開了，身上的衣服有的地方已經粘上了血跡，說話的語氣也虛弱了一些。
但是哪怕是這樣，還道：「我知道爹你的脾氣，我不會說那些的，我就是想問問您，可不可以這件事就這麼就停了，把我姐姐接回來可以麼？不要讓她出家好麼？」
「出家？」三阿哥瞪大了眼睛，「你姐姐出家了？」
「被送出去出家，青燈古佛去了，」紀志遠心疼地看著自己父親，「我姐姐花一般的年紀，您不能這麼對她啊！再說了，這事和她沒關係，她是被人家……」
「你少說這話！既然這事出了，要是斷個手臂也就好了，還能嫁個人，也是個烈女，可是你們一個個的……那就只能出家了，要不誰能娶她？」紀大人大聲地說著。
「你不說誰能知道？而且就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大街上出門的大姑娘多去了……」
「別人是別人，我的閨女就是不行！」紀大人瞪著紀志遠道：「你少在這胡說八道，就是今個你讓三阿哥打死我，也不好使！你姐姐不許回來，一輩子不許回來！」
三阿哥氣得暴跳如雷，「你到底腦袋是怎麼回事，你心腸是鐵做的麼？你還是不是人了，你……你……」
「三阿哥不用多說，你打我就受著，但是我家的事，你也少管！」紀大人一副誓死如歸的樣子，「你還不是皇上呢，等老臣傷好了，就去面見皇上，繼續上摺子！」
「你上吧！你就是讓我皇阿瑪殺了我，我今個也非的治治你這毛病，你還是麼打疼你！」三阿哥大聲道：「今個誰說也不好使，給我打！重重的打！」
紀志遠求請也沒用了，直打了二十板子，打得紀大人全身疼得哆嗦，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多了，這才收手。
「怎麼樣啊？」
「臣無愧！」
「你！」三阿哥站起身來，「好，你無愧，那就繼續聽旨吧！」
紀大人屁股上的褲子已經被血染紅了，咬著牙堅強地緩緩爬起來跪好，一句哎呦的聲音都沒有，目光和神色也是沒有絲毫的悔恨，還滿臉不服氣的道：「臣……接旨！」
三阿哥越看這表情是越生氣，大聲傳達了元德帝的旨意，這紀大人不服氣地接旨，還道：「我要去見皇上！見皇上！」
「我皇阿瑪可不想見你！」三阿哥哼了一聲，故意道：「我皇阿瑪說了，紀大人一向忠君愛國，就請紀大人背誦百遍忠君賦吧！」
說罷，三阿哥沖紀志遠使了一個眼色，「今個本阿哥出宮也不容易，走，陪我上外面說會話吧。」
紀志遠一愣，不過馬上點頭，「好，算是和三阿哥一個告別，我福薄不能再陪著三阿哥了。」
「好，走吧，小德子你在這好好的看著，一定讓咱們這個好的紀大人背誦百遍才行，知道麼？」
「奴才一定看好了。」小德子應道。
紀志遠就這樣被侍衛背著上了馬車，一上馬車三阿哥就道：「知道你姐姐在哪個寺院麼？咱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