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元德帝這麼說,二格格只好作罷。奈何元德帝走後,二格格直接對一旁的宮女道:「你想法子回宮一趟,看看我額娘到底怎麼了。」
「二格格,您這是……」
「額娘一定是出事了,」二格格抱著雙腿坐在床上,縮成一團,一字一句道,「一定是皇阿瑪責罰她了,還是重罰的,要不然她不會……」
「不會什麼?」
二格格搖搖頭,「要是能見到我額娘,你就帶個話,就說我很好,再說一句天陰了,風要來了。」
「天陰了?」宮女滿臉的疑惑,就算是一直伺候著這對母女,可有的時候也弄不懂她們。
「對,你記住了就行,不許和外人說,知道麼?」二格格抬起頭,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宮女,「若是讓外人知道了,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是,」宮女雖有些糊塗,但也忙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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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
「二姐,你的宮女這是怎麼了,別門口的侍衛抓住了,幸好我遇上了,給你救回來了!」三阿哥走進二格格的房間,問道:「二姐最近怎麼樣了身子?好久沒見二姐的面了。」
「好多了,就是發熱怕過了病氣,所以一直沒出屋,」二格格臉色還有些慘白,有氣無力的說著。
「二姐姐膽子也太小了,就被嚇成這樣了,」三阿哥笑著道:「真是女兒家不禁事。」
二格格沒時間也沒心思理會這個,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在三阿哥後面跟著的自己那宮女,那宮女不由痕跡地搖搖頭,二格格神色不解,若不是半靠在床上,仿佛就要暈過去了似的。
「二姐,你這身子真的是……我怎麼看著你好像好幾天沒吃飯似的呢?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了?」
二格格搖搖頭,「沒有,三弟多慮了,不過是最近發高熱,精神有些不濟罷了。對了,宸娘最近怎麼樣了?我擔心著,也不敢去看看。」
「皇阿瑪還在查兇手,奈何還沒查得到,」三阿哥有些難過地低下頭,「要是找不到兇手,姨姨肚子裡的弟弟妹妹就沒了,姨姨這幾天總是哭。」
二格格嘆了一口氣,道:「宸娘娘命好,定會好起來的。」
「嗯,一定會好的!我來的時候我姨姨還讓我轉告二姐你呢,說讓你放寬心,別擔心她,好好養著身子。」
「宸娘娘都這樣了還想著我呢?」二格格有些感動,還有一些仿佛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樣,道:「還說什麼了?」
「沒什麼了,就是等你們都好了,就還一起出去玩。讓你寬心唄。」三阿哥道。
二格格瞬間全身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剛開始三阿哥還沒注意到,等注意到的時候,只見二格格雙眼一閉,徑直倒在了床上。
「二姐!二姐!你怎麼了?」
「傳太醫!傳太醫!」
一時間,太醫又忙了起來,甚至都得懷疑,這地方是不是風水不好,怎麼都病了傳太醫呢?
等二格格醒過來的時候,三阿哥已經走了,屋內就剩下自己的那個伺候的宮女了。
「什麼時辰了?人都走了麼?」二格格啞著嗓子問道。
「已經未時了,」宮女道,「都走了,回去歇著了,三阿哥也被勸了回去,回去的時候眼睛都紅了呢。一個勁自責著說是他不該饒了您,讓您累著了。」
「三弟還小啊,」二格格虛弱地閉上了眼睛,「那你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還被侍衛抓住了,又怎麼和三阿哥遇見的?」
宮女有些忐忑地看了二格格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格格,您別生氣,是這麼回事。前兩天奴婢不是試探的出去麼,奈何出不去。今個奴婢趁著侍衛們換崗的時候,就溜出去了,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園子現在加強了戒備,不僅咱們這一出崗,外面還有,回來時聽三阿哥的意思,現在足足加了兩倍的人呢,所以奴婢就被……」
「那怎麼又碰上三阿哥的?」
「侍衛們正審問奴婢呢,三阿哥正好路過,本來沒看見奴婢,可奴婢怕回不來了,反而惹禍,所以就開口喊的三阿哥,三阿哥就把奴婢帶回來了。」
二格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可還遇到了什麼人?」
「那沒有,」宮女搖頭,「一路上什麼人都沒有。」
二格格沖一旁還沒收起來的折骨扇使了一個眼色,宮女忙遞過來,「格格,這天氣您……」
「不是給我,是給你的。」二格格陰著臉道:「把扇子打開,放窗戶地下的地上。」
「主子……」宮女有些害怕,奈何還是聽話地遵從著主子的意思。
「跪下!」
二格格低聲呵了一聲,「好好想想自己有多蠢!」
宮女害怕的撲通一聲跪在了折骨扇上,這扇子是西域進貢的,本身據說用的是什麼動物的骨頭,經過處理後,觸手生冷,還堅硬無比,就是掉在地上也不會壞的。
入夏的時候,元德帝心疼二格格,特意賞賜給的二格格。
這人膝蓋跪上去,不僅咯得生疼,不一會還就傳出絲絲的涼意,順著膝蓋骨進入骨頭縫裡,讓人疼上加疼,不僅僅如此,這東西偏偏還是這細小的窄條,讓人膝蓋跪上去,看上去沒傷卻比跪瓦片子還疼。
宮女可憐兮兮地跪著,不敢輕易求饒。自家主子的脾氣自己知道,平時溫順得很,但是如果遇見了大事,那簡直就……要不當年也不能自已對自己都能下那麼狠的手。
宮女老老實實地跪著,二格格慢慢地又閉上了眼睛,時間就這麼一點點的流逝著。
宮女盼望了有人來探望,自家主子好臉面,若是來人了,自己就不用跪著了,奈何這大晚上的也沒人來。而且恐怕主子這麼生氣,就是有人來了,當時好了,之後還得算帳!自己弟弟還在容娘娘母娘那當差呢,若是自己……
就算是膝蓋鑽心的疼,宮女也不敢出聲,只能咬著牙忍著,盼著自家主子能消氣,好饒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