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息的,忘了規矩了!快擦了你那不值錢的水珠子!」陳元罵了一句,有些為難的想了半天,最後還是答應了,「行吧,那就先試試,若是不行,奴才在讓內務府派人。」
「多謝公公!」沈若塵高興的一個勁地鞠躬感謝著。
「主子您客氣了,奴才們可不敢當啊!」陳元忙說著,又道:「那就讓小德子跟著服侍著您,遵皇上的口諭,太醫已經在儲秀宮等著您了。」
「好,」沈若塵點頭。
再回到儲秀宮,仿佛已經過去了好多年似的,真的是恍如隔世呢。
先看了三阿哥又問了奶娘,知道一切都好,這才放了心。
「娘娘,奴才先扶著您進去,讓太醫給您看看吧。」小德子道,「太醫已經等候多時了。」
來的太醫是太醫院的高手,看來真是皇上讓來的,沈若塵輕輕的點點頭,進屋伸出了手,讓太醫把脈。
「嗯,沈嬪娘娘就是身子有些虧空,一會等卑職開點補養的藥,沈嬪娘娘喝上一段日子,平時在多注意一些,就沒事了。」
「多謝太醫,那既然沒事,就先幫本宮給本宮的宮人看看吧,她們都受傷了,嚴重得很。」
「這……」老太醫有些猶豫。
「真的,她們嚴重,本宮這些方子不著急的。」沈若塵著急地哀求老太醫。
見沈若塵沒明白,身邊也沒有別人,小德子只好上前,低聲道:「主子,這位崔太醫是聖手,不給宮人看病的,主子別急,奴才一會去找宮醫來。」
老太醫這才點頭,躬身道:「沈嬪娘娘,那卑職就先告退了。」
「不要!」沈若塵急了,越過小德子攔住了太醫,「太醫,既然您都來了,就給看看吧,那些宮醫本宮知道的,都是……不行的。」
「主子,這……」
沈若塵著急的直接從一旁的柜子里,抓了一把金瓜子塞給太醫,「這是蒙古送來的,沒有宮裡記號的,您拿著。」
說著就硬塞進了太醫的手裡,弄的太醫是收著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一時間愣在原地,只能求助一般地看向小德子。
「小德子公公,這……」小德子以前是御前的人,還算是熟悉這沈主子,還真是第一次伺候呢,怎麼看著這麼……與眾不同,摸不著脈呢?
小德子明白沈若塵的心思,只能違背著規矩把太醫拉到了一旁,好一頓勸說,這才算是讓太醫同意了。
在太醫答應的一瞬間,小德子看見自家主子對著自己直接豎了一個大拇指,那滿眼讚賞的目光簡直是……
讓小德子紅了臉。
不過心裡真是暖乎乎的,比在養心殿受到那些大臣們的恭維還要高興,快樂!這個主子真好!
話說這受傷的,別人還好,不過是皮肉傷,上了藥,好好養著,有人伺候著不出一個月也就好了。
但是最重的就是小核桃了,可能是因為是貼身伺候的吧,不僅身上有傷,手指還上了夾棍,已經變形了,只能重新拽開,然後再接上。
剛接第一個手指,撕心裂肺的喊聲,就讓沈若塵坐不住了。「小核桃,小核桃!」
沈若塵心疼得直掉眼淚,推開太醫,抱著小核桃哭道:「咱們不接了,不接了,打不了以後吃飯什麼的,都讓人餵你,你什麼都不用干!咱們不遭這罪了。」
「主子,那哪成啊。那奴婢不成殘疾了?」小核桃全身都是冷汗,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氣,忍住了疼,還特意安慰著沈若塵,「奴婢還想著以後能像以前似的,給主子做針線活呢!」
「我不用,我不用了!」沈若塵哭著搖頭。
「主子現在心疼奴婢,難道以後看這奴婢啥也幹不了,是個廢人就不心疼了麼?」小核桃喘了粗氣道:「依這主子這脾氣,肯定還是要心疼的。那還不如一次弄好呢?」
太醫也道:「還是要接的,要不以後這位姑娘的手就廢了,下雨陰天的時候,還會劇痛的。」
可能是怕沈若塵難受,接下來小核桃強忍著,居然一聲都沒喊出來,可看著那額頭留下的冷汗,那慘白沒一點血色的面孔,沈若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終於算是都接完了,小核桃疼得已經暈睡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沈若塵幫著輕輕的上了藥,這才鬆了口氣。
又問了太醫好多注意事項,這才放太醫走了。小德子送走太醫,回身的功夫,看見沈若塵十分疲倦的已經靠在一旁的茶几上就睡著了。
唬得小德子忙把剛走的太醫喊了回來,知道只是累的,這才鬆了一口氣。
也感動得紅了眼眶。
看看四周無事,悄悄地回到了養心殿。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照顧沈嬪一段日子麼?」陳元奇怪地問道。
小德子跪在地上道:『師傅,徒弟來是想求您一件事,還請師傅成全!』
陳元皺眉,「什麼事?」
「徒弟想就留在沈嬪宮裡了,以後就伺候沈嬪娘娘。」小德子道:「恐怕要辜負師傅您的栽培了。」
「這話是沈嬪讓你來說的?」
「不是的,沈嬪娘娘沒有這心眼,是徒弟自己想的。」
「為什麼?」陳元看向小德子,「你可知道她雖然放出來了,可現在還只是個嬪位,以後指不定怎麼樣呢?」
「她就是一個答應,徒弟也想跟著了,」小德子十分認真的說道,「師傅總說咱們做奴才的命賤,可我今個看見沈主子那樣關心著每一個人,親自上藥,掉眼淚,那是真心的,不是假的,徒弟第一次感覺自己還是個人,哪怕過得在苦,那也是個人啊!」
小德子說著,磕頭道:「還請師傅成全!」
陳元半天沒出聲,小德子忐忑地看著自己師傅,「師傅……」
「你真的想明白了?」陳元看向小德子,「雜家這麼多年最看好的就是你,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教了你千般的武藝,居然忘了練你的心腸,你居然這麼久容易被別人打動,真是……唉!」
陳元長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