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額娘,為什麼非得是兒臣?皇阿瑪不喜歡兒臣了麼?他不是說兒臣是他第一個孩子,他會保護兒臣的麼?」大格格敏寧哭著問那拉皇后,「那他為什麼還要把兒臣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那拉皇后心如刀絞,「是皇額娘,皇額娘狠心,孩子啊!你要怪就怪皇額娘吧!」
「女兒不怪皇額娘,女兒怎麼會怪額娘呢?」敏寧趴在那拉皇后的腿上哭著,「女兒知道額娘也是沒法子,這宮裡多少眼睛盯著您不說,這外頭也是……」
「可是你外祖母和你說什麼了?」
敏寧搖搖頭,「外祖母沒說什麼,可如今女兒也大了,也懂事了。不用說女兒心裡也明白,這是不管是對那拉家,還是對皇額娘,對弟弟都是好事,女兒明白。可女兒就是捨不得額娘,捨不得離開您。」
說完,眼淚又掉了下來,把頭埋在那拉皇后的腿上,半天也不抬起來。
那拉皇后也是難受,摸著敏寧的頭道:「說來說去就是一個利字啊!你別怪額娘就好,額娘也是被架在這了,沒法子了,只能委屈你了。不過只要以後你弟弟出息了,想必他們也不敢欺負你!你要自己保重啊!」
「額娘!」敏寧哭得更凶了,肩膀一縮一縮的,看著讓人十分的心疼。
「別怕,你皇阿瑪說還能在宮裡呆兩年呢,咱們不是馬上就嫁。」那拉皇后擦著眼淚道。
永昌在一旁也道:「姐姐你別怕,你嫁過去了,要是姐夫對你不好,我就騎著快馬拿著刀,去剁了他,然後把你救回來!」
「弟弟!」敏寧抬起頭來,使勁地擦了一把眼淚,大聲道:「行!姐姐記住你這句話了!以後就靠你了!」
「放心吧,姐姐!我明個就去苦練騎射武功去,到時候姐夫來的時候,給他一個下馬威!看看他還敢不敢欺負人了!」
「額娘的傻孩子們啊!」那拉皇后摟著兩個孩子,吸著鼻子,流著眼淚道:「你們是親姐弟,是真正的手足,不管你們以後離得多遠,一定要互相扶持,知道麼?」
「嗯!」永昌使勁地點頭,「我會好好保護姐姐的!」
「皇額娘放心,女兒也會好好的,不就是去蒙古麼?女兒身後有皇阿瑪和皇額娘,還有弟弟和外祖家,誰也不敢欺負小看了女兒去!女兒可是嫡出的公主,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好孩子,好孩子!」聽孩子們這麼說,那拉皇后更難受了,一時間肚子也開始疼了,徑直接暈了過去
「皇額娘!皇額娘!」
「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暈過去了,快傳太醫!快!」
一時間,坤寧宮亂作一團,後院住著的和貴人狠狠地掐下來一朵花,在手心裡搓了粉碎。
「小主……」
「走,關心關心去!」和貴人瞬間換上另外一副面孔,十分急迫似的沖了出去,嘴裡還喊著:「娘娘,娘娘,您怎麼了啊?」
又開始喊兩個孩子,「大格格、二阿哥,先到和娘娘這來!」
「太醫、太醫請了麼?」
「皇上、皇上請了麼?」
一頓亂遭之後,終於太醫也來了,皇上也來了。
元德帝進來的時候,正看見和貴人忙前忙後的,手裡還扯著兩個孩子,不由的點點頭,果然還得是同族的姐妹,不錯!
「給皇上請安,皇上,快去看看皇后娘娘吧!」和貴人一臉擔心地道。
「嗯,太醫已經進去了,」元德帝親手扶起了和貴人,拍了拍和貴人的手,「皇后保胎的這段日子,就辛苦你了。」
「有皇上這句話,嬪妾不辛苦。」和貴人偷偷地用眼睛看了元德帝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曖昧。
勾的元德帝心裡直痒痒,可無奈兩個孩子在這,只能手上使勁捏了和貴人一下,算是暗示,和貴人輕輕一笑,害羞地回應了元德帝。
這小動作瞞不過敏寧,敏寧上去直接拉著元德帝的衣服,弄得兩人的手鬆開了才道:「皇阿瑪,女兒害怕,皇額娘不能有事吧?」
元德帝看著兩個眼睛紅彤彤的孩子,不由地把和貴人的那點小心思都忘在了腦後,忙道:「沒事的,你們額娘不會有事的。」
「皇阿瑪,皇額娘是擔心女兒,這次肚子疼的,」敏寧看著元德帝道,「女兒告訴了皇額娘,女兒已經長大了,可以為皇阿瑪分憂了,不管是在家還是出嫁,女兒都可以幫著皇阿瑪和皇額娘了。」
「好敏寧,不錯,你是我朝唯一的嫡公主,朕的固倫大公主,這才是該有的氣派呢!」元德帝誇讚道:「可見你們的皇額娘平時教導得不錯!」
「嗯,皇額娘肯定是平時太辛苦了。」
說著就聽見裡面喊著皇后醒了,元德帝帶著兩個孩子忙進去。「皇后怎麼樣了?」
「會皇上的話,皇后娘娘本上次就胎氣不穩,這次情緒又有些激動,老臣來的時候已經有些見紅了。不過老臣已經用針灸止住了,現在正在熏艾,還要再看看。」
太醫的話聽得元德帝直皺眉,「那這胎可能保住?」
「若是再有一次,恐怕就……還是要讓皇后娘娘靜心養胎才好。」太醫低頭道。
元德帝嘆了一口氣,「行,朕知道了,以後你每天來一次給皇后請平安脈,一定要幫著皇后娘娘保住這一胎。」
「老臣遵旨。」
問完了太醫,元德帝便來到床前看那拉皇后,臉色的確不好看,元德帝嘆氣道:「你這又是為何啊?你和孩子不是都已經想通了麼,不是你來求得朕麼,怎麼這轉頭又……」
「皇上恕罪,臣妾或許是一時情急,以後不會了。」那拉皇后勉強說道。
「唉,咱們不說這個,」元德帝坐在床邊,看著那拉皇后,「剛才在門口,敏寧和朕說了一番話,可見你平日教導得不錯,你這可能是累的,這段日子好好養胎吧,什麼都別想,敏寧這兩年也不走,有的是時間讓你們母女倆相處,你不用擔心。」
「臣妾知道的,多謝皇上寬慰。」那拉皇后勉強地堆起一個笑容來。
「你若是實在擔心,就讓敏寧沒事的時候去太后宮中看看她姑母,想必會得到一些幫助的,你也能放心些。」
「長公主?」
「長公主在蒙古生活多年,這生活習慣什麼的,都可以幫幫敏寧。再說了,這麼些年,肯定也留下不少幫手的,咱們的敏寧過去,直接接手過來就是了。」元德帝道:「想必這樣敏寧以後也能過得舒心很多。」
「多謝皇上!」那拉皇后臉上有了一絲高興,「這臣妾心裡放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