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叔本來看到姬無妄從宮內走出來,臉上還掛著一抹欣慰的笑容,卻在目光落在他腰間的那刻,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去,雙眼圓睜,嘴巴微張,仿佛發現了什麼極為不得了的事情。
蛇叔連忙大步上前,伸出雙手扣著姬無妄的手臂,手指都在顫抖,語氣幾分激動:「你日日掛在腰間的玉佩呢?」
姬無妄看著他激動神色,沒有說話。
似是突然想到什麼,蛇叔心中一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道:「你...你將玉佩......送出去了?!」
姬無妄微點了點頭,輕描淡寫的語氣:「嗯。」
簡單的一個字回應,讓蛇叔的一顆心,瞬間沉入谷底。
他神色激動,聲音也愈發急促起來:「姬無妄,你知不知道把玉佩交給她,意味著什麼?!」
「如今她與姬無淵一條心,萬一......她將玉佩給了姬無淵......」
「你會死的!」
「我知道。」姬無妄笑了笑,不在意的道:「玉佩既已給了她,便是她的東西,至於交給誰和不給誰,都全憑她自己的意願。」
「我說過會給她一個家,整個北境便是我為她打造的......」
「她若選我,北境便是我為她準備的家,若不選我,我與北境便是她日後的後盾與靠山。」
蛇叔深知,這是勸不動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
這麼多年,他亦師亦父的陪伴在姬無妄的身邊,此刻對於姬無妄的做法,實在無法認同。
蛇叔沉凝了許久,終是長嘆息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七啊,人終會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也終會因為一時一景解開一生困惑」
「既已放手,便往前走吧。」
姬無妄低斂了眉眼,沒有說話。
蛇叔又開口,問道:「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咱們是在京中再留幾日,還是直接回北境?」
「都不是...」姬無妄頓了頓,聲音帶著幾分凜冽的寒意:「去南月。」
蛇叔怔愣了一瞬,沒有多說什麼。
這個時候去南月國,不用問也知道是去幹嘛。
他分明是還記著,幾日前自己在地牢中時,南月國人在京中散播流言之事。
一行人翻身上馬,策馬離開了京城。
彼時,御花園內,江晚棠獨自坐在涼亭內,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宮人匆匆來報:「回娘娘,陛下還在宣政殿處理公務。」
江晚棠面色平靜的道:「鎮北王呢,可在宮中?」
宮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鎮北王來是來過,但現下已經出宮了...」
「出宮了?」江晚棠輕聲的重複著這幾個字,眼神染上了幾分黯然。
隨後,她擺了擺手,揮退了身邊的所有人,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涼亭內。
江晚棠心中的思緒萬分複雜,許久,她苦笑了一聲,輕聲呢喃道:「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而姬無妄在去南月國前,又去了一趟佛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