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姬無淵自然是清楚,只是他沒想到姬無妄這幾年在北境悶聲幹大事,勢力發展遠超他的想像。
北境十六洲更是被他防守的固若金湯一般的存在。
姬無妄說的不錯,他是有足夠的實力同自己搶皇位,搶女人的。
如今,縱是姬無妄落到自己手裡,可為了這天下百姓和江晚棠,他都無法直接殺了姬無妄。
這般想著,姬無淵的眉眼染上了一抹暗沉。
謝之宴見他沉默了許久,便知他已冷靜下來,繼續道:「陛下,此事不如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姬無淵嗤笑了一聲,眼底的笑意幽深莫測:「可是棠兒只有一個啊,總不能一人一半吧?我怎麼可能讓出去一絲一毫?」
「他姬無妄一根頭髮絲都別想要。」
謝之宴皺了皺眉,道:「陛下,鎮北王已經醒了...」
「但他沒有反抗,也沒有讓他的人動手,直接去了地牢。」
說到這裡,謝之宴不禁在心底佩服起幾分姬無妄。
他明明可以直接全身而退的,可為了江晚棠,硬生生的刺了自己一劍。
如今,又甘願淪為階下囚。
說到底,還是心疼和捨不得看她為難。
男人最了解男人。
江晚棠選了姬無淵,那麼他親她的畫面,必定會讓姬無淵心有芥蒂。
是以,他這樣做,便是要讓姬無淵在他身上出了這口惡氣。
她想保全他,而他同樣也在盡力保護她。
姬無淵聞言愣了愣,再次確認道:「你是說,姬無妄醒了,不但沒有離開,還屈從去了地牢?」
謝之宴點了點頭,正色道:「是。」
「依微臣之見,此事現下明顯還有轉圜的餘地。」
「陛下,不如將這選擇之權交由貴妃娘娘自己定奪。」
姬無淵的眼神不自覺的染上了一抹黯然。
事到如今,這確實不失是一個解決辦法。
但姬無淵心中沒底,在完全不同的情況下,他不確定江晚棠會再次選擇他。
萬一她選擇了姬無妄......
他不敢賭。
姬無淵眉眼沾了點偏執,暗沉沉的,他沉默了許久,淡淡開口:「孤再想想...」
謝之宴明白他的顧慮,交代完一切事宜便拱手告退了。
......
江晚棠這一次足足昏睡了兩日兩夜都還未有轉醒的痕跡,姬無淵除了上早朝,其餘時間都在長樂宮守著她。
就連奏摺都是送到長樂宮批閱的。
這日,姬無淵照常在江晚棠的額頭上吻了吻,起身去上早朝。
一連幾日來的早朝都是低氣壓的,坊間有流言,鎮北王此次歸京是來搶皇位的,馬上就要打仗了,搞得京中人心惶惶。
還有小道消息稱,當今聖上和鎮北王是因為一個女人,要打起來了。
至於這個女人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是類似的小道消息,一出來很快就會被強壓了下去。
儘管京中流言肆意,可是朝堂上下無一人敢提及鎮北王姬無妄。
無他,近日這帝王的臉色難看的不能再看難看,是個有眼力色的,都不敢觸怒聖顏。
畢竟,一不小心就要掉腦袋的。
只是,這鎮北王之事,一日不解決,大家便一日惶惶不安。
而此時,躺在榻上的江晚棠終於醒了過來。
從修竹口中詢問了一番,得知這幾日發生之事後,她什麼都沒說,起身直接去了地牢。
江晚棠不是偷偷去的,而是光明正大。
宮中上上下下,都知曉這位盛寵的貴妃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是以,無人敢阻攔。
江晚棠一路走到了地牢門口。
地牢不同於其他地方,裡面關押的都是朝廷重犯,非同小可,守衛們雖然知道她的身份,卻也不敢貿然放她進去。
侍衛們見到來人,躬身行禮道:「參見貴妃娘娘。」
江晚棠語氣平靜淡漠:「把門打開。」
「這......貴妃娘娘,」為首的侍衛面色一緊,語氣為難道:「這地牢內關押的人都是陛下欽定的重犯,貴妃娘娘千金之軀還是不要踏入這腌臢之地為好。」
「不然,陛下知道了,卑職等人怕是小命不保。」
江晚棠當然明白他們的難處,沒有開口為難,而是從袖中掏出了一塊通體泛著金光的龍紋玉佩,放在眾人面前。
侍衛們見到這塊玉佩,瞳孔猛地一震,紛紛跪了下去,眼神里是滿滿的震驚之色。
御龍佩,就等同於是帝王親臨,誰人再敢阻攔。
只要她拿出這塊御龍佩,就等同於是帝王親臨,無人再敢阻攔。
那為首侍衛親自彎身為江晚棠打開了地牢大門,不敢再多說一言,恭敬道:「貴妃娘娘,請。」
江晚棠收起御龍佩,抬步走了進去。
她清楚,姬無淵很快便會知道,她來了地牢。
所以,她才這麼做。
確實如江晚棠猜想的那般,她前腳剛踏入地牢,後腳就有宮人急匆匆的跑去稟告。
金龍殿上,姬無淵正在上早朝。
彼時一個宮人匆匆忙忙趕到大殿門口,在太監總管王福海的面前低語了幾句。
後者大驚失色,手中的拂塵都沒拿穩,險些掉落在地。
王福海踉蹌了一步,急忙忙的朝著高堂上的姬無淵走去,捂住嘴在他耳側輕聲道:「陛下,貴妃娘娘拿著您的御龍佩,去了地牢......」
王福海的話還未說完,便瞧見姬無淵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寸寸陰冷了下去,之後眼尾泛起了一抹,眸色漸生陰怖,怒意昭然。
底下一眾朝朝臣感受到了巨大的強勢威壓撲面而來,紛紛嚇得跪了下去。
整個大殿上烏泱泱的跪了一片。
姬無淵當即站起身來,看都不看一眼跪了滿地的大臣們,直接拂袖大步往外走去。
王福海怔愣了一瞬,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