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自小性情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姬無淵,顯然翩翩少年姬無妄更得人心。
只是南宮琉璃怎麼也沒想到,最後登基為帝的,會是姬無淵......
而此刻端坐在高台上的姬無淵微眯著眸,眸光落在演武場上姬無妄的身上,眼底划過一抹危險的色彩。
兩年多未見,他的這位皇弟確實不一樣了。
姬無妄方才拿箭直指他時,眼中的殺意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不知為何,姬無淵總覺著姬無妄這次回京,對他的敵意與殺意過於濃烈明顯,遠超於兩年前的奪帝之爭。
演武場內,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落在了姬無妄的身上,而他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那高台之上的人,便舉步往自己的坐席上走去。
只是這一眼,清楚的落在了台下的南宮琉璃眼裡,她看到姬無妄的眼眸有一抹粉色的身影...
而那高台之上,著粉色衣裙的,唯有姬無淵身側的江晚棠。
南宮琉璃咬了咬牙,難不成連姬無妄也被江晚棠那個賤人吸引了?!
這樣的念頭,讓她心底的不甘和憤怒,登時濃烈到了極致。
南宮琉璃的眼眸里不自覺的浮現出一抹怨毒,但是很快就收斂。
她站起身來,蓮步輕移,緩緩走到高台前,微微欠身行禮,道:「今日宮宴,有鎮北王珠玉在前,英姿神武英姿,實乃令人大開眼界。」
說著,她抬眸,朝著江晚棠笑了笑:「聽聞貴妃娘娘亦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想必定是才情出眾。」
「琉璃不才,斗膽邀請與貴妃娘娘比武。」
她的笑容看似明媚燦爛,實則笑意未達眼底,仿若一層浮於表面的薄冰,透著絲絲陰冷與偽善。
眾人腦海里首先浮現出的便是,南宮琉璃在御花園跳舞的那一幕,眼神里都多了幾分期待。
絕色美人跳舞,誰不喜歡看呢?
更何況,能親眼目睹這貴妃娘娘跳舞,機會實屬難得。
江晚棠還作出未回應,身旁的姬無淵卻是冷笑了一聲,妖孽的面容,是毫不掩飾的嘲諷:「你是什麼身份地位,也配同孤的貴妃相提並論。」
「當眾起舞,乃是舞姬所為,聖女若是喜歡跳,便邀舞姬一起跳。」
這般赤裸裸的諷刺,無異於是在當眾打南宮琉璃的臉。
南宮琉璃一張明媚小臉上,臉色乍青乍白。
她強壓下內心的屈辱,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陛下說笑了,貴妃娘娘身份尊貴,自是與琉璃不同。」
「但琉璃口中的比武也並非是跳舞的舞,而是想要同貴妃娘娘實打實的切磋切磋武藝。」
「今日這演武場上,熱鬧非凡,又有鎮北王的精彩比試在前,此等氛圍之下,琉璃也想同貴妃娘娘切磋一番。」
說到此處,她微微頓了頓,看著江晚棠,臉上的笑意更甚:「昨日有幸瞧見娘娘英姿矯健,想來也是會些功夫的,特意想向娘娘討教幾招。」
「娘娘不會嫌棄琉璃不自量力,不肯賜教吧?」
說罷,南宮琉璃眼眸亮晶晶地望著江晚棠,嘴角噙著一抹看似單純卻又帶著幾分挑釁的笑意。
她就是故意的。
她特地派人打探過了,昨日江晚棠不僅踢她下水了,連百里御風這種的體型龐大還會功夫的男子,都能被她一腳踹進湖裡,顯然是個會點拳腳功夫的。
是以,她便故意當眾揭開江晚棠會功夫這件事。
若是姬無淵知道尚且無礙,倘若是不知道,依著他眼裡揉不得沙子這點,勢必不會輕易放過。
再者,就算姬無淵知道,想來江晚棠一個鄉野丫頭,也只是會點三腳貓的功夫,如何同自己這般苦學了好幾年的人相比。
她就是要藉機好好教訓江晚棠一番,能讓江晚棠當眾出醜,便再好不過。
她要讓眾人瞧瞧到底誰才是珍珠,而誰才是魚目混珠?
這般想著,南宮琉璃嘴角的弧度放大,眼神里隱隱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與陰狠。
她已經設好了陷阱,只等獵物踏入...
高台前,南宮琉璃身著一襲華麗的紅色衣裙,金絲繡線在燭光下閃爍著耀眼光芒,裙擺隨著她的起身輕輕搖曳,發出輕微的沙沙聲,腰間緊束著一條鑲嵌著各色寶石的玉帶,更襯得她身姿婀娜,亭亭玉立。
這時,演武場上有不少男子出言誇讚南宮琉璃不僅舞技一絕,還會功夫,實乃難得的奇女子。
其中不乏,南宮琉璃當年的追求者。
「琉璃聖女的舞技我等曾有幸目睹,那真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叫人移不開眼吶,竟是沒想到她竟然還會功夫,想來也定是不差的?」 一位風度翩翩的青衣公子率先開口,眼神中滿是嚮往與傾慕。
另一年輕世家公子,搖著手中摺扇誇讚道:「是啊,尋常女子只知琴棋書畫,琉璃姑娘卻能文會武,遊刃有餘,此等才情與膽魄,絕非一般大家閨秀可比。」
旁邊一位武將模樣的人也附和著,大力拍著自己的胸脯,「若我等能有琉璃姑娘這般全面,上陣殺敵也定能多幾分勝算!」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誇讚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南宮琉璃站在那裡,微微垂首,臉上泛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紅暈,好似是被眾人的誇讚羞到,姑娘家的單純羞澀姿態盡顯。
場上的姬無淵,謝之宴,姬無妄等人,卻是齊齊皺起了眉頭,眸光深諳。
江晚棠將南宮琉璃的這番以退為進,惺惺作態的做派都看在了眼裡 ,微勾起唇角,極淺卻極盡不屑。
她知道南宮琉璃的目的,不過是想挑撥離間,看自己出醜。
在場所有人,誰不知曉這位貴妃娘娘在鄉野長大,是個草包美人,也就仗著長了張絕色的臉,得陛下盛寵。
是以,他們都在等待著江晚棠接下來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