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姬無淵一張臉冷得嚇人,飛羽考慮了一下他會殺人的可能,糾結再三,還是寬慰道:「陛下,您消消氣...」
「雲裳姑娘以身犯險,娘娘...娘娘她也是因為擔心雲裳姑娘,才去的那霧冥山......」
「至...至於為何瞞著您,那肯定娘娘是怕您擔心啊......」
說到後面,周遭的溫度越來越冷,氣勢壓迫感極強,強到飛羽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呵...」姬無淵冷笑了一聲,他按耐下喉中那抹腥甜,發了紅的眸子,涼薄森冷:「怎麼,你好像很了解她?」
飛羽瞳孔猛的一震,瞬間慌了神,倉皇磕頭求饒道:「屬下沒有!屬下不敢!」
「屬下只是猜測...還請陛下恕罪!」
姬無淵沒有反應,他捏著桌子邊沿的手緊了又緊,俊美的面容上滿是寒霜,一雙眼睛裡面血絲瀰漫,怒意昭然。
許久,再度開口,冷冽的聲音里透著咬牙切齒的味道:「原以為她只是驕縱了幾分...」
「想不到孤養的這隻小貓兒,外表瞧起來乖軟溫順,心卻分外野。」
「查瘟疫也就罷了,這次連霧冥山這種地方都敢去!」
姬無淵的話語從低冷到憤怒,話音落下,他驟然揮袖,那桌上的茶盞,信件和文房四寶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茶盞碎裂的聲音刺耳尖銳,叫這壓抑的氣氛更加死寂一片。
帝王盛怒,飛羽戰戰兢兢的跪伏在地上,不敢再多說一句。
「傳令下去,所有人隨孤前往霧冥山......」
話未說完,姬無淵又猛的吐了一口血,不同的是這次的血是黑色的。
飛羽見狀瞳孔猛縮,連忙大聲將外面候著的太醫喚了進來。
不只是太醫,就連暗處的龍影衛也都盡數出現,圍在了屋外。
黑色的血,意味著姬無淵內傷加劇,已經傷及心脈,加上身上的舊疾復發......情況很是不妙。
暗衛首領飛羽和太醫連忙上前。
「滾開!」
姬無淵一聲怒吼,直接揮開太醫和飛羽,他捂著心臟位置,一步一步朝著屋外走去。
只是沒走出幾步,又開始吐血,那鮮血依舊呈黑色。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混合著嘴角流下的黑血,在他冷峻的面容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
姬無淵微彎著身形,身體顫抖,站立艱難,卻是在倒下的最後一刻,下令讓龍影衛和暗衛們即刻前往霧冥山將江晚棠毫髮無傷的帶回來。
......
而此時在深山裡的江晚棠已經醒了過來,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手腳都已被人綁了起來。
江晚棠輕易的解開了自己手上捆著的粗繩,察覺到周圍沒有動靜,她悄悄揭開了自己頭上的紅蓋頭,看清了自己身處的環境。
入目是一間狹小而昏暗的屋子,牆壁是用粗糲的石塊堆砌而成,縫隙間還塞著些泥巴,簡陋的牆面有些地方已經開始剝落,露出裡面斑駁的石塊。
屋子裡瀰漫著一股刺鼻的霉味和臭味,混合著一股泄物味和汗臭味,令人作嘔。
微弱的光線從一扇小窗透進來,那扇窗戶小得可憐,窗框歪歪斜斜的...
借著這一絲光線,江晚棠看到其他 「新娘」 們也都被扔在屋子裡,她們的手腳被粗麻繩緊緊束縛,看樣子應是還未醒過來。
江晚棠小心地站起身來,輕手輕腳地走向眼前那扇破舊的木門,聽了聽外面的動靜。
屋外有人把守,但不多。
她趁著夜色避開了看守之人,悄悄摸了出去,林中雖然一片漆黑寂靜,但遠沒有山下的情景來的恐怖可怕。
山林很大,放眼望去,四周都這般大大小小的簡陋院子裡。
江晚棠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夜色中悄悄穿梭,她朝著遠處有微弱燈光的一排小屋方向走去。
不多時,便聽到遠處有男子說話的聲音傳來...
一男子啐了一口:「呸,真晦氣!」
「老子還沒『玩』盡興呢,這人就一動不動沒氣了......」
另一男子附和:「可不是嘛,這次送上來的貨,模樣身段都不錯,就是太脆弱了,沒折騰幾天就不行了。」
「這已經是今夜第五個咽氣的了......」
兩人一路罵罵咧咧,嘴裡儘是不堪入目的污言穢語。
而他們嘴裡所謂的『貨』,便是他們手上抬著的少女。
在他們的眼裡不是人,只是供他們『狎』玩的玩意兒。
江晚棠跟在他們身後,往更深的後山走去,那裡有一個大坑,只見那兩男子將手上抬著的少女隨手往坑裡一扔,動作極其熟練,仿佛做了許多遍。
扔完後,他們還嫌晦氣的在一旁的大樹上擦了擦手。
江晚棠見狀面色陰沉,眸底染了一層陰冷涙氣,衣袖下的手緊緊握了起來。
一陣帶著刺骨涼意的陰風吹來,那兩名男子下意識身體打起了哆嗦。
一男子咒罵道:「真是見鬼了,怎麼突然後背發涼?」
他邊說邊不安地扭動著身子,試圖驅散那如影隨形的寒意,粗糙的大手不自覺地在胳膊上摩挲,嘴裡罵罵咧咧。
另一男子看了眼坑裡成堆的屍體,有些還睜著眼睛,明顯死不瞑目,在月色的照耀下,泛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光澤,尤為滲人。
他嚇得瞬間收回了目光,連忙道:「這... 這地方太晦氣了,我們... 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走走走......」
隨後兩人快速逃離。
在他們離開後,江晚棠從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走了出來,走向了那處大坑。
入目便是橫七豎八地女屍堆疊在一起,有的肢體扭曲,像是在臨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有的瞪大雙眼,空洞的眼神中仿佛還殘留著對死亡的恐懼和不甘......
她們的屍體形容悽慘,身上布滿了各種痕跡。
本該是二八芳華,鬢邊簪花的好年紀,可她們卻悽慘的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