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尋歡樓。
「盛京真是富貴迷人眼吶!」
「哈哈哈哈哈……」
「今日誰讓本小姐高興了,這些銀票就歸誰!」
江晚棠站在大堂中央,看著眼前雕樑畫棟,金碧輝煌,富貴奢靡的景象,歡快又瀟灑的將自己手中的銀票一沓又一沓揮向半空中,嘴角掛起一抹肆意又邪魅的笑容。
一身赤色繡金紗衣裙,一張傾城絕色的面容,一副瀟灑不羈的姿態,配合著漫天撒錢的動作,簡直耀眼且張揚得不行。
這般惹眼美貌,又這般出格的舉動,瞬間就吸引了在場所有的人的目光。
「誒,撒錢了!撒錢了!快撿吶!」
「嘿嘿嘿,這姑娘真是貌美又大氣!」
「我來,我我我,別搶……」
尤其是那些年輕小倌們,一個個眼睛都亮了,爭搶著蜂擁而上……
嘖,這刺激的場面,令在場眾人紛紛咂舌。
一時竟分不清到底是誰嫖誰。
「貴人,奴願意臣服在您的腳下,為您生,為您死,為您『欲』生『欲』死!」
江晚棠垂眸,見一位身著粉白色長衫,模樣俊秀的玉面小倌正跪伏在自己的腳邊,雙手攥著自己的裙擺,仰望著她。
她俯身,伸出手動作輕佻的挑起了小倌的下巴,左右端詳了幾番,彎唇嫵媚一笑:「哦,怎麼個『欲』生『欲』死法?」
那小倌被勾得意亂情迷,雙眼直直的看著她,滿眼情愫和痴迷,許久,才開口:「貴人,您這一笑,簡直是要迷死奴了!」
「想知道嗎?」
「貴人,還請隨奴上樓……」
他說這話時的眼神,明顯帶著幾分不懷好意的色彩。
江晚棠嘴角的笑意放大,眼神里卻始終是一片冷漠。
「貴人……」
那小倌已經被迷的神魂顛倒,絲毫不覺,竟大著膽子,欲伸手去扯江晚棠身上的金紗披帛……
「啊!」
小館尖叫一聲,身子已被江晚棠抬腳踢了出去。
她嘴角的笑容依舊明媚燦爛,紅唇微啟,話語涼薄:「可惜,你不入本小姐的眼吶……」
「我!選我!選我……」
「還有我……」
儘管如此,一群男子依舊蜂擁上前,毛遂自薦。
這時,二樓台階上走下來一位身著雪色對襟輕紗長袍的男子,芝蘭玉樹,俊美如玉,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腰束銀帶,頭髮高束於白翎冠中,額間齊眉勒著一條同樣雪色的抹額,些許碎發散下,更添了幾分清雅飄逸。
江晚棠眼眸微眯,抬手指向剛下樓的男子,十足霸氣。
「不用選了,我要他!」
後者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笑看著她。
「哎喲,姑娘真是好眼光,隨手一挑就是咱們尋歡樓的頭牌,行雲公子。」
尋歡樓的鴇媽媽見狀笑得開懷,推開一眾男子,將行雲拉到了江晚棠面前。
江晚棠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子,語氣帶著笑意:「行雲?」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好名字!」
「非也!」行雲輕笑出聲。
下一刻,江晚棠就聽見他淡淡的,溫而透的聲音響起:「是……覆水不可收,行雲難重尋。」
「呵,有意思,我喜歡!」
江晚棠一雙嫵媚的桃花眼深深彎起,笑意璨璨,眼角的淚痣狐狸精似的攝人心魄。
「我願一擲千金,與公子春風一度……」
江晚棠頗有幾分嫖客模樣,語帶蠱惑地說:「不知公子,可願否?」
行雲以拳掩唇,輕輕一笑:「在下,榮幸之至。」
隨後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二樓雅間。
短暫的喧鬧之後,大堂也漸漸恢復如常,絲竹管樂之聲不絕於耳……
尋歡樓,盛京城最大的青樓,也是最著名的「銷金窟」。
從裡到外,都散發著一種紙醉金迷,富貴迷人眼的氣息。
樓里各色美人,有男有女,其中不乏有各種善絕技者,是盛京城最繁華而又神秘的存在。
能來這裡消遣的人,非富即貴。
尋歡樓一共五層,其中二樓,三樓上的雅間是專供那些達官貴胄們勾欄聽曲,尋歡作樂的天堂。
四樓則是文人墨客吟風弄月的雅集。
五樓是最為頂級,神秘的存在。
從不對外開放。
此時,五樓雅間。
「彭」的一聲,雅間的門被人用力從外面推開。
「他娘的,剛剛樓下那個瘋婆娘是誰?」
「老子真想弄死她!」
來人怨氣衝天:「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竟然當眾撒錢,害老子夾在一群油頭粉面的小館倌里,都快被熏吐了!」
「乾坤朗朗,這瘋婆娘簡直是傷風敗俗,不成體統!」
「誒,我說趙老二,你就任由這瘋婆娘在你的地盤上這般鬧騰,不管管?」
來人正是當朝新貴,威武將軍裴烈,是皇帝姬無淵一手提拔上來的心腹大將。
而他口中的「趙老二」乃是長公主的之子趙熠,家中排行老二。
雅間內,趙熠一身湛藍色窄袖長袍,放浪不羈的翹個二郎腿,懶散斜靠在椅子上。
聞言,他不耐的掏了掏耳朵,沒好氣道:「裴小三,你又咋咋呼呼的鬼叫什麼。」
「小場面罷了!」
「真沒見過世面!」
「不論男女,來我尋歡樓的都是客,人家願意花錢買開心,小爺為何要管。」
說到這,他頓了頓,目光很是嫌棄的看了一眼正大口喝水的裴烈。
再度開口,很是玩世不恭的語氣:「剛剛樓下的那位絕色美人兒,可不是什麼瘋婆娘。」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