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淵朝她走來的瞬間,江晚棠似有心電感應般轉過身來,看向了他。
少女的眼神澄澈乾淨,一雙含情桃花眸帶著熠熠的水光。
她就那麼靜靜的端坐著,就像一幅定格了的美麗畫卷,讓人情不自禁的迷失其中……
而江晚棠看向姬無淵的時候,也是怔愣了一瞬。
她的目光怔怔的落在姬無淵的衣著上,不再是墨色,黑色,玄色類深色的華服了,他今日穿了一身湛藍色的對襟廣袖長袍,面料如水般流暢,藍色衣袂輕拂過光潔的青石地面,纖塵不染,墨錦般的發用白玉冠束起,輕輕散於身後。
英挺的墨眉斜飛入鬢,冷俊的氣勢如高天孤月,眉眼很深邃,透著幾分艷,薄薄的唇微勾著,容顏俊美的堪比月色和雪色,讓人一見再也移不開眼。
他只是那麼靜靜的站著,卻自帶一種清貴出塵的神態,如山間清風,如江上明月……
是江晚棠從未見過的模樣。
此時的姬無淵不再是那個清冷孤傲,藐視蒼生的帝王,而是一位容貌俊美,唇紅齒白,風華絕代的少年郎。
江晚棠一時看呆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姬無淵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一時臉熱,心跳有些快,她慌亂地低下了頭。
下一刻,一隻冷白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她面前,抬起了她的頭。
她聽到了姬無淵溫而透的聲音,他說:「棠兒今日甚美!」
話落,俯身在江晚棠的側臉上虔誠的輕輕印上了一吻。
他的唇明明溫度偏涼,可是她卻覺得被他親吻過的那片肌膚有點發燙……
姬無淵的膚色是冷白的,一雙鳳眼低垂,形成濃密的陰影,看著她的時候有幾分深情繾綣之感。
江晚棠一時失神,低低的喚了一聲:「陛下…」
「喚我阿淵…」姬無淵薄唇勾出清淺的弧度,嗓音低啞蠱惑:「阿淵是我的小字,棠兒喚我阿淵,嗯?」
江晚棠眨了眨眼,不爭氣的臉紅了。
不為別的,單純是被眼前的這張臉給蠱惑了。
她開口,輕輕喚了一句:「阿淵…」
姬無淵眼眸暗了暗,聲音啞了好幾度:「嗯。」
隨後,她牽起江晚棠的手,朝外走去。
兩人是坐的尋常馬車出的皇宮,外面普通,裡面無一不精緻。
一出皇宮,江晚棠的眼神都亮了好幾分,等到了熱鬧繁華的長街上,兩人便下了馬車,如尋常百姓一般,行走在大街上。
兩人俱是出眾的容貌,很快吸引了周遭百姓的側目。
姬無淵也不在意,是真的只當自己是一個尋常人,陪著自己喜歡的女子逛街。
一開始,江晚棠還老老實實的任由姬無淵牽著走,後來逐漸被街上的各種小攤吸引,早就撒開手自己去探尋那些新奇的玩意了。
她一會兒在賣精巧首飾的攤位前駐足,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那新奇的珠釵,拿在手中比劃著名,嘴裡還喃喃自語著哪個更漂亮;
一會兒開心的來到一個賣小玩偶的攤位前,拿起一個可愛的布娃娃,臉上露出明媚燦爛的笑容;
一會兒又站在賣糖人的攤位邊,看著攤主熟練地擺弄著糖稀,不一會兒就變出一個栩栩如生的小動物,她興奮地拍手叫好……
明媚又耀眼,肆意又張揚,模樣生動極了,這才這個年紀的少女才有的朝氣蓬勃模樣。
而姬無淵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後,目光中滿是寵溺,看著她如蝴蝶般在人群中穿梭,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他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不論她什麼時候轉身回眸,都能第一眼就看到他。
而那些江晚棠看過的,摸過的,感興趣的物件無一例外,都會被隨行的暗衛全部買下來。
她在玩鬧,他在痴笑。
江晚棠看到有趣的東西,也會停下來,回過頭,笑著喚他一聲:「阿淵……」
一聲聲嬌柔的「阿淵」,簡直甜到了姬無淵的心裡。
他想,喜歡一個人是真的不一樣的,人群中芸芸眾生,可他眼裡卻只能看到她。
姬無淵在走到一旁的糖葫蘆小販前停下了腳步,用一錠大金子買了兩根糖葫蘆。
那糖葫蘆小販簡直不敢相信的看著他,隨後忙感恩戴德道:「多謝貴人!多謝貴人……」
姬無淵看著手中裹著糖漿的糖葫蘆,心情很好,朝江晚棠走過去,眸色慵懶中帶著點散漫笑意:「糖葫蘆,喜歡嗎?」
江晚棠看著他遞過來的糖葫蘆,眸光亮亮的,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璨璨。
她說:「喜歡。」
他說:「喜歡就好。」
不多時,兩人走到了一座拱形大橋上,橋上有很多人,來來往往的都是人。
姬無淵擔心江晚棠會被人碰到,將他往自己的懷中帶,江晚棠的鼻尖擦過他的胸口,聞到一股冷清又清雅的香氣,莫名的讓人很有安全感。
今天的他,似乎很不一樣啊。
兩人走到橋尾的時候,有對商販夫妻出聲喊住了兩人。
那婦人看著模樣絕色的江晚棠,笑著道:「小姑娘,作畫嗎?」
「你長得這麼貌美,身旁的郎君又如此體貼俊俏,不妨停留片刻,讓我為你們作幅雙人畫吧?」
江晚棠愣了愣,那婦人又道:「不收你們銀錢。」
「我們夫妻出攤這麼多年,在這京城中還從未見過像你們這般容貌無雙的有情人。」
「遇上了,便是緣分。」
那男人也笑呵呵道:「是啊,兩位就像一對神仙眷侶,不為你們畫上一幅畫像,實在可惜。」
江晚棠抬眸看向姬無淵,後者眼眸里是深深的笑意。
宮中也有畫師,且宮中的畫師技術更為精湛,但能與帝王一起入畫的便只有皇后。
姬無淵覺得那樣反倒沒什麼特別的。
而這幅畫,畫的只是平凡的姬無淵與江晚棠,在他看來卻是意義非凡。
於是,他笑著問道:「棠兒可願與我一起入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