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蕭太妃身體抱恙

  之後,姬無淵每夜都會傳江晚棠去太極宮侍寢,說是侍寢,但也只是抱著她,蓋著裘被純睡覺而已。

  錦帳香濃,燭影搖曳,有好幾次親著抱著,情到濃時,姬無淵差點把持不住時,都會及時放開她,起身去後殿。

  而後回來之時,一身冷意,長發上還帶著些許水珠。

  江晚棠知道,他是去泡冷水澡了。

  她雖未經情事,但也不是不諳世事的閨閣女子,她明白男人的這些反應意味著什麼。

  她也知道,姬無淵為什麼一直忍住沒碰她。

  不得不說,姬無淵真的是一個極有耐心的獵手。

  哪怕獵物近在咫尺,他也能按捺不動,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他在等她主動投向他。

  誘捕一隻獵物不能一味的追逐,偶爾的時候,也要讓獵物學會主動走向他。

  江晚棠也知道這不是可以推辭的事。

  但她就是不想讓他太快稱心如意,他喜歡忍就多忍忍。

  她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一個不讓自己過於被動的契機。

  江晚棠要在姬無淵的忍耐範圍內,不斷的試探他的底線,提升他對自己的包容度。

  這樣,哪怕是日後東窗事發,姬無淵發現自己一直在騙他,利用他,她或許也能多一線生機不是。

  這日,江晚棠與雲裳,修竹坐在院中喝茶賞花,一太監跑進來稟告,說是壽康宮的蕭太妃身子抱恙。

  江晚棠端茶的手一頓,神色微微冷凝了幾分。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蕭太妃待她都是不錯的。

  在前段時日,滿後宮都以為她失寵,避而遠之的時候,也只有蕭太妃時常派人過來問候。

  不論她與蕭景珩如何,她心中對於蕭太妃始終是存著幾分尊敬和感激的,就像是一位慈愛的長輩。

  是以,她聽小太監說完,當即便帶上不少名貴藥材往壽康宮去了。

  壽康宮。

  江晚棠過來的時候,蕭太妃已經在躺椅上睡著了。

  她示意宮人們不要出聲打擾,自己靜靜地坐在一旁等候。

  蕭太妃臉色著實不太好,眼底還有一片烏黑,看上去應是許久未曾睡過一個好覺了。

  顯然,比上次她來壽康宮時的狀態差了不少。

  其實蕭太妃如今也是不逾四十的年齡,她比戚太后和虞太妃還要小上好幾歲,本不該是這樣虛弱的身體。

  似乎生活在後宮的女人,爭與不爭,結局都不會太好。

  蕭太妃出身平陽侯府,實打實的名門閨秀,加之她性子溫婉,為人謹慎,不爭寵,不惹事。

  可後宮不是你不爭不搶,就能相安無事的。

  只要是得了寵,便會遭人嫉妒。

  江晚棠上一世在平陽候的時候,曾從侯府的老人嘴裡得知,蕭太妃入宮後也曾懷過兩次身孕,可沒有一次平安生下來了。

  第二次更是五個月大的身孕,在寒冬臘月被人推進了結冰的湖水裡,雖然僥倖撿回了一條命,但也徹底壞了身子。

  此後,無法再孕。

  也因此落下了不少病根,身子越發羸弱了起來。

  只是江晚棠沒想到,這一世的蕭太妃看上去比上一世的時候要憔悴不少。

  蕭太妃睡眠淺,沒一會就醒了過來。

  她緩緩睜開眼,看到一旁的江晚棠,露出了一抹慈愛的笑容,輕聲道:「你來了……」

  江晚棠正欲起身行禮,蕭太妃拉住了她的手臂,淡淡道:「坐下吧,不必多禮了。」

  蘇嬤嬤見蕭太妃醒來,便命人將溫好的湯藥端了上來。

  蕭太妃瞧著宮女手上端著的那碗黑乎乎還冒著熱氣的湯藥,擺了擺手道:「端下去吧,本宮不喝。」

  蘇嬤嬤神色焦急,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江晚棠。

  江晚棠伸手接過湯藥,道:「太妃娘娘,臣妾來餵您吧。」

  蕭太妃沒有說話,也沒有直接推拒。

  蘇嬤嬤忙感激道:「辛苦淑妃娘娘了。」

  蕭太妃將江晚棠餵的湯藥都喝了下去,眼看著一碗湯藥就要見底。

  蕭太妃拍了拍江晚棠的手背,忍不住微微嘆息:「你是個好孩子……」

  只可惜,她那侄兒福薄……

  「我膝下也無子女,日後得空了,便常來壽康宮坐坐吧。」

  江晚棠喉間一酸,道:「好,只要您不嫌我煩。」

  蕭太妃笑著搖了搖頭,道:「自打我第一眼見你,就覺著莫名的親切,就好似上輩子認識一般。」

  江晚棠驀地一怔,端藥碗的手都頓了頓。

  蕭太妃卻是隨口又說起了別的,她說:「陛下是個有眼光的,這點比我那不爭氣的侄兒強多了……」

  像是想到什麼,蕭太妃之後又不住的嘆氣。

  想來這次身體抱恙,應是與蕭景珩有關了。

  江晚棠沒有問,她一直靜靜地坐在一旁陪著蕭太妃閒聊,直到傍晚才離開。

  回去的時候,蕭太妃照舊讓蘇嬤嬤相送。

  許是上次的緣故,這次蘇嬤嬤沒有再帶她走經過虞太妃偏殿的那條路。

  待走出壽康宮,江晚棠才向蘇嬤嬤打探起蕭太妃的情況。

  「嬤嬤,上次來時太妃娘娘身體還好好的,怎的突然就病倒了?」

  蘇嬤嬤神情凝重,看著江晚棠欲言又止。

  許是瞧見了今日江晚棠是真心實意的在關心蕭太妃,沉默了片刻,終是長嘆了一口氣道:「還不是因為操心我們小侯爺。」

  「自打小侯爺成婚後,這平陽侯府後宅就開始雞犬不寧。」

  「我們小侯爺也是可憐,那位相府江大小姐簡直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說到此處,蘇嬤嬤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立馬改口道:「抱歉,是老奴失言了,老奴真是老糊塗了。」

  說著,便跪在了地上,道:「淑妃娘娘,老奴一時嘴快,還請娘娘恕罪。」

  「但老奴絕無冒犯之意,只是擔心太妃娘娘的病情,這才口不擇言。」

  蘇嬤嬤這才想起眼前這位也是相府出身的嫡二小姐,當著人家的面說她長姐,委實不妥。

  江晚棠笑了笑,她雙手扶起跪在地上的蘇嬤嬤,笑道:「嬤嬤不必如此,你說的也是實話,我不是是非不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