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幾個月前,白瑾瑜肯定會斷然拒絕。畢竟,雙方的信物都已經歸還了,而她也實在是心累了,與其將來勉強,還不如快刀斬亂麻,斷個乾乾淨淨。
可經歷了那一場風波,兩人並肩作戰,司徒燕秋又對她呵護有加,甚至還為她當了箭。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不可能對此無動於衷。所以,才會任由司徒燕秋死纏爛打。若是放在別的人身上,她的鞭子早就招呼上身了。
見閨女不答話,白大俠頓時覺得有戲。「我和司徒小子的爹是莫逆之交,你司徒伯母也很喜歡你。將來若是成了親,他們二老定會好好待你。如此,我跟你娘也就放心了。」
「爹…」白瑾瑜臉上漸漸地爬上緋紅,欲言又止。
「爹知道你不好開口。這樣吧,這事兒爹給你做主了。」
「那娘她…」白瑾瑜有些擔憂的瞥了屋子裡的人一眼。然後,後面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只見司徒燕秋正一臉諂媚的替白夫人揉捏著肩膀,甜言蜜語的哄著。白夫人高高興興的坐在椅子裡,不知道多享受呢。
好吧,看來白夫人對這位未來的女婿也是滿意的。
京城,德勝酒樓
「大齊國都果真是繁華之地,比起西戎來,不知要強盛多少。」即便是刻意的偽裝,一身算命先生打扮的年邁男子仍舊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尤其是他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色眯眯的盯著店內賣場的小姑娘時,那種猥瑣的模樣,著實讓人反感。
楚昀歡臉上亦是粘著假鬍子,老態龍鐘的模樣也比這位猥瑣的算命先生要強多了。「道長這就滿足了?」
「難道,這還不是極致的奢華?」被稱為道長的男子不時貪婪的望向門廊上貼著金箔的廊柱,恨不得將其占為己有。
楚昀歡心裡暗暗鄙夷的泛著冷笑,笑他的無知和愚蠢,可臉上卻依舊不顯。「這不過是大齊最為常見的酒樓,別說是無法與皇親貴胄的府邸相提並論,就算是尋常的官宦人家,都不知要比這裡奢華多少。」
那道長聽得直瞪眼,腦子裡閃過無數的念頭,最終咽了口口水,道:「那大齊的皇宮,豈不是堪比人間天堂?」
「這個,日後道長進了宮,就知道了。」楚昀歡嘴角向上勾了勾,沒有明說,卻比直接告訴他答案更加的誘人。
果然,那位道長仔細的品味著他話里的意思之後,眼睛頓時泛起了幽幽的光芒。「那殿下何時安排貧道入宮?」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快了…」楚昀歡只是說了這麼一句,似乎是想故意吊著他的胃口。
這道長雖說有幾分能耐,可是在西戎的聲望並不如其他得道之人。又因為得罪了權貴,不得不逃離西戎,後來遇上楚昀歡,便與之沆瀣一氣,成了所謂的莫逆之交。跟隨楚昀歡來了大齊之後,就一心想靠著自己的本事弄個國師噹噹。可惜,一直未能如願。不過,就憑著在大街上擺攤兒算命,他就憑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賺了不少的銀兩。想來,來大齊的決定是無比正確的。
二人自以為談話極為隱秘,卻是不小心被坐在隔壁的兩人聽了個清清楚楚。然後,這兩人不動聲色的交換了一個眼神,決定先打探清楚他們的身份再說。
楚昀歡雖然很是謹慎小心,可武功卻是個半吊子,所以並未察覺自己被人跟蹤了。等回到客棧,清理掉臉上的偽裝,露出本來面目,他才悄悄地鬆了口氣。
「居然是他?」躲在屋頂上的白瑾瑜見到這人的真實面目,險些驚呼出聲。好在司徒燕秋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櫻唇。「你小聲些,別打草驚蛇。」
白瑾瑜被困在男子寬廣的懷抱中,顯得很有些不自在。可他說的沒錯,若是驚動了屋子裡的人,日後想要再找到他,怕是難上加難。所以只得僵硬著身子,任由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脖頸之上。
司徒燕秋享受著美人在懷的真實感,好一會兒才將她放開。「走吧,咱們先進宮去,順便將這個消息透露給那二位。」
白瑾瑜點了點頭,將屋頂上的瓦片重新蓋好,然後就跟著司徒燕秋一路飛縱,悄無聲息的溜進了皇宮。
不走尋常路,一直是司徒燕秋的座右銘。可自從他進入京城的那一刻起,就有人將消息送到了年輕的帝王年輕。故而,當司徒燕秋陡然從窗戶里溜進勤政殿,出現在楚旻寧面前的事情,楚旻寧並未感到任何的驚訝。
「知道回來了?」楚旻寧輕描淡寫的瞥了這個好友一眼,然後繼續埋頭批閱奏摺。
司徒燕秋摸了摸鼻子,哂笑道:「你消息也太靈通了一些吧…」
「你故意換了輛招搖的馬車,想不讓人知道也難啊。」楚旻寧知道他財大氣粗,可也用不著這麼炫耀吧。
居然把馬車上鑲嵌了各種各樣的寶石,是覺得不夠耀眼,不怕賊惦記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