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祺知道這是哥哥留給他的最後一點兒念想,不由傷心落淚。「四哥他怎麼這麼傻…不去爭那個位子不就好了…不一樣也能做個親王…」
秦王搖了搖頭,魏王果然是小孩子心性。當時的情形,不去爭就能安然的度過麼?王家一朝失勢,死的死,貶的貶,王皇后又被廢黜,兩位嫡出的皇子一下子從嫡出成為庶出。這種落差,任誰心裡都不好受。
就算忍一時之氣,乖乖的將皇位拱手讓人,可新帝萬一是個心胸狹隘的呢?還不是照樣不得善終。
楚昀歡跟楚昀祺可不一樣,並不是個容易知足的主兒。那可是個心高氣傲,雄心壯志的!讓他屈居人下,怕是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那本王就不多打擾了。」秦王生怕在這邊呆的久了,會被人說閒話,便匆匆起身離去。
楚昀祺將他送到殿門口,目送著淡出自己的視線。好一會兒,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手上的荷包上。
藕色的荷包,看起來極為普通。上邊繡著的寒梅喜鵲圖案,針腳也很一般,看不出什麼奇特之處。
羽璃從偏殿出來,就瞧見魏王殿下盯著手裡的荷包發呆。眉眼低垂過後,她很自然的走到他的身邊,說道:「殿下不是困了麼,怎麼還不去歇息?」
楚昀祺乍然聽到她的聲音,反射性的將荷包往袖子裡一塞,並未和往常一樣,拿到羽璃面前炫耀。
羽璃見他這副姿態,便沒有主動提起,而是從他身邊經過,親自去整理軟榻。
楚昀祺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將荷包捂得更緊。「本王要睡了,你們都出去吧。一個時辰之後叫醒我。」
「是。」羽璃對他的改變見怪不怪,低頭應了一聲。
只是,出了寢殿之後,羽璃便來到一個僻靜之處,掏出懷裡的哨子吹了一聲。片刻之後,一個黑色的身影便鬼魅般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什麼事?」
「秦王方才來了霜華殿,與魏王殿下私下說了些什麼,還給了魏王殿下一個荷包。我剛才從他身邊經過,聞到了一股很特別的清香,似乎是香料之類的東西。」羽璃能夠有這般見識,並能夠輕易的取得魏王的信任,自然不是普通的女官,而是龍衛之中的少有的鳳衛易容假扮的。
那名龍衛蹙了蹙眉,說道:「皇后娘娘即將臨盆,一刻都不能大意。尋個機會,將那荷包里的東西掉個包。」
不管秦王帶進宮的東西是不是什麼害人的東西,就憑秦王突然造訪霜華殿這一事,就足以說明裡頭有問題。
他們深知主子的脾氣,以及對皇后娘娘的寵愛,萬萬不敢放過任何可疑的人和事。
羽璃點了點頭,然後便回了霜華殿。
勤政殿
楚旻寧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似的,並未透露出任何的訊息。
龍一跟隨楚旻寧這麼些年,多少也能夠了解主子的一些習性。此番這般舉動,便是默許了他繼續往下說。
「羽璃說,秦王還私下給了魏王一個荷包。龍三為了以防萬一,已經命她偷偷將裡頭的東西掉包。」龍一說完最後一句,又偷偷的打量了主子一眼,卻見主子仍舊閉著眼,仿佛睡著了一般。
就在龍一以為主子是真的睡著了的時候,楚旻寧突然開了口。「西戎使臣那邊查的怎麼樣了?」
「隨行的總共兩百人,除去平王的親衛和公主的貼身婢女,剩下的都是西戎的官員。屬下排除了其中一百九十八人的嫌疑,有兩人尚且下落不明。」龍一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其中一個,是平王身邊的一位謀士,據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另一位,只是一個不起眼的七品芝麻官,相貌普通,身材普通…」
「那個七品官的一切資料,事無巨細,一絲一毫都不能漏掉。」楚旻寧不等他匯報完,就已經做出了決斷。
龍一心裡雖有疑惑,卻仍舊按照指令行事。
「平王出使他國,卻還光明正大的帶著謀士,想必是為了公主和親之事。暫時行蹤不定,並不表明他就是那施法之人。反倒是那個七品小官,特徵越是不明顯,能夠動手腳的地方就越多,不可輕視。」
「是,屬下定然全力追查。」
「此事可不張揚,朕不想打草驚蛇。」
龍一應了一聲,交待了下去。
驛館之中,平王和映月公主正為了和親的人選僵持不下。
「和親的公主,即便是不納入後宮,怎麼說也得配個親王。可大齊的皇帝居然將公主指給一個世子,簡直欺人太甚!」
映月公主直到前些時日才知道楚昀辰的身份,故而對皇帝的意思,並不怎麼排斥。「王兄,聯姻的目的本就是為了兩國結秦晉之好。來大齊之前,皇上也說過,不管聯姻的對象是誰,也都得我點頭了才行。」
平王眉頭緊蹙,見皇妹臉上那抹若有似無的紅暈,這才後知後覺的證實了某件事情。「映月你…真的看上了那位辰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