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當初買下這座宅院,就是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司徒燕秋一臉狐疑的望著自個兒好兄弟。
楚旻寧依舊不理不睬,不過卻是重新換了首曲子。直到聽不到對方的笛聲,這才漸漸地收了簫聲。
「最近滿京城的都在傳,說那刁蠻郡主是未來太子妃的人選。莫非,你對那太子之位也心動了?」司徒燕秋直截了當的問道。
楚旻寧有些嫌棄的瞥了一眼被他用過的杯子,重新取了另一隻乾淨的來,自斟自飲了一杯,才開口道:「那婚約,本就是公主與元後定下的。」
「你的意思是,那個傳言是真的咯?」司徒燕秋聽到這個勁爆的內幕,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放佛撿到了金子般。
當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話裡頭的另一層含義時,司徒燕秋忍不住驚聲怪叫起來。「不對…你是說,你跟那郡主才是指腹為婚的正主?」
「原來,你一直不肯娶妻,就是為了這個約定?」從某一種程度上來說,司徒燕秋真相了。
楚旻寧沒有否認,這讓司徒燕秋更加的心驚。
這小子,果然是在等著他的未婚妻長大呢!
「大半夜的過來,有事?」楚旻寧懶得跟他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耐著性子問道。
司徒燕秋翻了翻白眼,哼道:「難道我沒事就不能來了?」
對於他的賴皮,楚旻寧早已司空見慣,倒也沒有指責。「上次讓你調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餵…我好心好意的前來給你祝賀,你卻只顧著你的私事?!」司徒燕秋噘著嘴,一副你不給我道歉我就跟你死磕到底的架勢。
「不過是換了個住處,有什麼可賀的!」楚旻寧擠了擠眉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也是喬遷新居!」司徒燕秋不以為然的反駁。「我不管,你得宴請我!」
楚旻寧抬眸,說了一聲「好。」
「我要吃德勝居的烤肥羊!」司徒燕秋見他應下了,不由得高興地獅子大開口。
要知道,德勝居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尋常一道菜餚也得畫上幾兩銀子。更別提是它的招牌烤羊了!
「司徒,你會不會太無恥了一些?」楚旻寧終於忍不住嗆聲了。
在他自己的酒樓請客,不但宰了他一頓美食,還得給他的生意添磚加瓦,真夠黑的!果然啊,無奸不商!
兩人鬧了一陣,最終還是將話題繞到了先前的那個問題上。
「你讓我調查的,我打聽出了一些。其他幾位皇子還好說,並沒什麼出彩的地方。你最大的勁敵,應該就是王皇后所出的皇四子楚昀歡。」司徒燕秋正兒八經的時候,還是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勁敵?他也配?!」楚旻寧不屑的輕哼。
「是我說錯了話!他算什麼勁敵,他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司徒燕秋自知說錯了話,忙賠笑道。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楚昀歡隱藏的可夠深的。別看他平時一副無心政事的模樣,私底下可是將不少的世家大族納入了他的麾下。」司徒燕秋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好意的提醒道。「而且,他手底下有一個很厲害的幕僚。據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個難纏的人物。上一次的地動,便是那人提前預知,並讓他在皇帝面前露了一把。而且,楚昀歡似乎也十分器重他,將其保護的滴水不漏,沒幾個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提到兩日前房縣的地動,楚旻寧亦是印象深刻。這是大齊開國以來,遭受過的最嚴重的一次地理災害。整座縣城在這次的地動中,一片狼藉,滿目蒼夷。屋舍全部倒塌,城牆被毀。繁華的景象,一夜之間,化為烏有。若不是事前洞悉,將所有的城民全部轉移,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睡夢中被奪去生命呢。
這是在他前世的記憶中,都不會忘記的一件事情。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楚昀歡的這個謀士居然也能夠提前預測到這一次的地動,著實令人有些驚訝。
當然,即便是心裡好奇,他也不會表現出來。
「哦?京城還有這樣的人物?」楚旻寧的語調聽起來有些驚訝,但神情卻一如既往的冷峻淡漠,好像剛才那話並非從他口出說出來的一樣。
「我派了不少的人去查,可惜收效甚微。」不知道是真的感慨還是故意為之,司徒燕秋長嘆一聲,然後拿眼角偷偷地注意著好友的反應。
奈何跟以往每次一樣,都很失望。
這世上,還真是沒有什麼能夠讓他聞之變色啊。
夠變態!
「這說明,你手下的人不夠細心。」楚旻寧毫不客氣的打擊他道。
果然,司徒燕秋一聽這話,頓時炸毛。「你的手下有能耐,幹嘛還要來麻煩我?!銀子多了,無處可花是不是?」
「我銀子的確多,這是不爭的事實。」難得,楚旻寧也有開玩笑的時候。
司徒燕秋嘴角直抽,不服氣的嚷嚷道:「那你倒是說說,我的人到底差在哪裡?」
「楚昀歡平日裡最愛去的地方,是哪裡?」楚旻寧拿起桌子上的帕子,仔細的擦拭著手裡的洞簫,漫不經心的提醒道。
司徒燕秋怔了一下,突然從椅子裡跳了起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那個場所,不正是最好的掩護!」
又是懊惱又是興奮的蹦躂了幾下,司徒燕秋好不容易平復下來。「這廝真夠狡猾的,你以後可得小心了!」
回答他的,自然是一個超級大白眼。
司徒燕秋受了鄙夷也不惱,反而樂呵呵的說道。「不過,話說回來,這楚昀歡還真像他老子,夠貪心的!不但盯著你打小定下的未婚妻,還跟京城中不少世家千金曖昧不清,更是連青樓花魁都不放過,嘖嘖嘖,處處留情啊!」
感嘆了一番,司徒燕秋忽然醍醐灌頂。「哎,你說,那個幕僚會不會真的是個女的?」
楚昀歡自詡風流,雖然因為身份不會經常光顧花樓,可每個月總會去一次百花閣,捧那個叫如意的花魁的場。
莫非,這裡頭,真的有什麼玄機?
想到這裡,司徒燕秋就有些坐不住了。「肯定有貓膩…不行,我得親自去一趟百花閣,會一會那花魁娘子!」
不等楚旻寧開口,司徒燕秋就自言自語著飛身離開,只留下一縷飄散在淡淡夜風中的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