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北侯好不容易穩住心神,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於是大吼一聲,將他們全都震住。「都給我閉嘴!」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爭吵?!」晉北侯掃了這些部下一眼,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侯爺,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先避過他們?」眼看著山下的人影越來越多,有些人就開始慌神了。
晉北侯卻是挺直了腰背,抽出腰間的佩刀,說道:「躲躲藏藏,不是我王家人的作風!也罷,橫豎都是個死,本侯就跟著他們回京。我倒要讓天下人看看,文昌帝是如何的薄情寡義、恩將仇報,如何對待他的有功之臣的!」
直到這一刻,晉北侯仍舊沒覺得自己有錯。
部將們見他已經做了決定,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山下的部隊蔓延而上,將他們團團圍住。
昭陽宮
「娘娘,殿下來給您請安了。」宮女站在佛堂的門口,向正在佛堂里念經祈福的淑妃小聲的稟報導。
「知道了。」淑妃手裡的佛珠頓了頓,許久才朝著座上的菩薩磕了個頭,然後才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地起身。「讓他在偏殿候著吧,我換身衣裳了就出去。」
「是,娘娘。」宮女恭敬地退了出去。
淑妃年級並不大,不足四十歲。可是在這宮裡被冷落了十幾年,早已沒有了當年入宮時的青春爛漫,活潑開朗。整日不是禮佛就是養花,跟個老婦人似的,完全沒了生氣。
換下一身沾染了檀香的衣衫,淑妃又重新梳了個頭,這才跨過門檻,出了內殿。
「孩兒給母妃請安。」五皇子楚昀疏一聊衣腳,跪倒在淑妃的面前。
淑妃伸出手臂,扶了他一把。「母子之間,何須如此多禮?快些起來。」
「母妃近來身子可好?」楚昀疏自打出宮建府之後,極少有機會進宮看望淑妃。上一次文昌帝病重,他剛好又染了風寒,怕將病氣過給別人,連府門都沒踏出過一步。直到痊癒之後,這才遞了牌子進宮。
淑妃淡淡的笑了笑,道:「我還不是老樣子。倒是你,清瘦了不少。母妃這裡還有幾隻上好的人參,你帶回去好好兒補補身子。」
「孩兒身子健壯,哪裡需要大補。母妃身子單薄,應該多用一些才是。」楚昀疏容貌上看不出像誰多一些,卻是遺傳了淑妃的一雙眼睛。標誌性的南疆瞳色,深褐色的瞳仁占去了大部分,眼白極少。這樣的眸子,第一眼望去,會很驚艷,甚至可以用漂亮來形容。只是盯著看久了,你就會發現,它就像個漩渦,深不可測。
母子倆話了會兒家常,楚昀疏就借著有事情要說,將殿內伺候的人全都打發了出去。「母妃,南疆那邊兒來人了。」
淑妃握著佛珠的手猛地收緊,好一會兒才平復心緒,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哦…想必是中秋要到了,你舅舅命人送節禮來了吧?」
「母妃…」楚昀疏壓低聲音,說道:「舅舅親自前來了,此刻就在孩兒府中。」
「什麼?」淑妃聽到這個消息,不由震驚的高呼。
「母妃…切莫聲張。」楚昀疏朝著四周打量了一番,提醒道:「舅舅此次進京,並未稟明身份。而且,舅舅想要見您一面,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