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德妃心裡的那個答案便呼之欲出了。不過,這件事已經過去多年,想要查出點兒什麼來,怕是不可能了。能夠扳倒文貴妃最有力的證據,便是她身邊服侍的宮人了。不過,這些年來,延禧宮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想要找到個知情的,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桂嬤嬤可有下落?」德妃依稀記得這個人,還是因為剛進宮的時候,她有一次不小心得罪了文貴妃,掌摑她的便是這位桂嬤嬤,當時文貴妃身邊最為親近的奴婢。
「回娘娘的話,已經找到了。暗衛正快馬加鞭的帶著她往京城趕呢。」這個消息,怕是近日來最好的消息了。
德妃點了點頭,眉頭總算是鬆開了一些。「文貴妃還是太心軟,不過卻是給了本宮一個絕好的機會。」
「娘娘神機妙算,奴婢佩服得五體投地。」瑾兒順著她的話恭維了兩句,才接著說道:「如您所料,王家功高蓋主被皇上猜忌,皇后娘娘也被貶為庶人打入冷宮,下一步是不是該拆穿二皇子的身份,將文家也一併打壓下去?」
「這個不急。」德妃理了理鬢邊珠釵上的流蘇,不緊不慢的說道。「皇后娘娘雖然被廢了,可王家還沒連根拔除呢。不過,這事也不用咱們出手,文貴妃肯定會先替咱們將這顆釘子給拔了的。咱們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
等到王皇后和文貴妃兩敗俱傷,她才好坐收漁翁之利。
「娘娘睿智。」瑾兒見主子又恢復了往常的精明,心裡也暗暗地高興。
只有主子好了,她這個做奴婢的才有出頭之日啊。
延禧宮
在勤政殿外受了氣的楚昀齊,一揮衣袖,就徑直來了文貴妃的宮裡。尚未落座,就忍不住抱怨出聲。「真真是欺人太甚!」
「齊兒這是怎麼了?」文貴妃從未見兒子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不由好奇的坐起身來。
楚昀齊將勤政殿外發生的事情細細的講述了一遍,最後還忍不住將高全盛那個不長眼的東西罵了一通。
待他發泄完,文貴妃這才吭聲。「這麼點兒小事,也值得你這般置氣?」
「母妃,您是沒看到那老東西的那副嘴臉,分明就是沒將孩兒放在眼裡。」楚昀齊越說越氣,連宮女奉上的茶盞都給推到了地上。
聽到那一聲脆響,文貴妃不由得擰眉。「高公公是服侍過先皇的,又是你父皇身邊的紅人,自然眼界高了些。」
她就算盛寵這麼多年,也對這個高公公禮讓三分,不正是看在他是皇上身邊的得力人?不過,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他一個皇子,跟一個老太監計較這麼多,也不怕失了身份!
「齊兒,你如今最該做的,就是想著怎麼討你父皇的歡心。四皇子雖然繼承大統無望,可到底還未露面,咱們可大意不得。」文貴妃可謂是這後宮之中難得的明白人,自然希望他能夠將心思放在大事上,不要受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影響。
楚昀齊嘴唇緊抿,表面上是在認真聆聽文貴妃說話,心裡的怒火始終未能平息,一心只想著如何教訓教訓高全盛那個老東西。
知子莫如母,楚昀齊心裡怎麼想,文貴妃豈會看不出來?心裡不由得暗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這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而費神,實在是不值當。「齊兒,你可有將母妃的話記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