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就喜歡姐姐這種爽快。來,驕陽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謝榮華端起紅綢準備好的茶水,仰頭一飲而盡。
白瑾瑜本就是個江湖人,最不喜各種教條束縛。見謝榮華不似一般的大家閨秀那般扭扭捏捏,也有心結交,於是也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短短的半個時辰,謝榮華與白瑾瑜已經無話不談,好得跟親姐妹似的。紅綢在一旁伺候,都不由得暗暗咋舌。主子馭人的本事,又漸長啊。
安寧公主聽說謝榮華帶回一個朋友,起初還大大的驚訝了一番。要知道,這個寶貝女兒的朋友可謂是少得可憐。不為別的,她的身份擺在那裡,不知道要受到多少人的嫉妒,能夠真心相交的,也就只有同樣身為郡主的芷蘭一個。如今突然多出一個朋友來,確實夠令人驚訝的。
待打聽清楚了那人的身份,安寧公主就更加詫異了。「驕陽打哪兒認識的這麼一位江湖俠女?怎麼以前從未聽說過?」
錦溪伺候在一旁,笑著解釋道:「聽紅綢說,這位白姑娘是司徒公子的未婚妻。司徒公子不在京城,郡主才代為照顧幾日。」
「原來如此。」安寧公主瞭然的點點頭。從前,她還覺著司徒燕秋人品長相能力都還不錯,還想著讓司徒燕秋入贅公主府給她做女婿呢。而驕陽一開始就反對,原來他早就已經定親了啊。「那你驕陽那邊問問,看缺什麼,直接命人去庫房取就是了。」
「是,奴婢這就派人去。」
白瑾瑜進了公主府,見府里的布置與腦海中的富麗堂皇截然不同,處處充滿了雅趣,心裡更加確定是交對了朋友。
謝榮華帶著她在府里轉了幾圈,這才回到她的閨房,一邊喝茶,一邊說道:「姐姐的住處已經安排好了,可要去看看?」
白瑾瑜驚訝於公主府的辦事能力,回過神來後卻連連擺手道:「這倒不用,只要有張床就行了。以前在江湖上行走,破廟也是住過的。」
「姐姐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聽說她有這樣傳奇的經歷,謝榮華的雙眼不由得亮了起來,似是十分的羨慕。
白瑾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其實,也就跑了塞外的幾座城池,然後一路從家鄉尋到京城,其他地方並沒去過。」
「那也很不錯了。哪像我,連京城都沒出去過。」謝榮華感慨著,心中忽然生出了想要出去走走看看的想法。
白瑾瑜見她如此感興趣,也就不矯情的將自己沿途的所見所聞挑了比較有趣的講給她聽。
「白城的知府大字不識一個,據說連摺子都是師爺代寫的…也不知道出了多少銀錢才捐了這個知府。」
「土城是個窮苦之地,民風彪悍,男子出門都會佩戴腰刀,一言不合就能打起來…不過卻也很有風度,輸了也會服氣…」
「豐城富饒,真正的做到了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有個小鎮子特別迷信,若是卜卦卜到凶日,整條街上都看不到一個人影…」
謝榮華聽得很認真,心裡更加的嚮往。
正聽到精彩之處,一隻黑色的鷹突然闖入,拍打著翅膀進入兩位姑娘的眼帘。白瑾瑜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捉。好在謝榮華制止的及時,這才讓她免了被抓傷的痛處。「姐姐勿要驚慌,它是小黑。」
「它是鷹隼,你用它來傳信?怎麼訓練出來的!」白瑾瑜看到那隻身材肥大雙眼炯炯有神的鷹,眼底充滿了敬佩之意。
鷹在她的家鄉,可是被稱之為神物。人們對它有著無比的敬畏,因為它極難馴服。可謝榮華卻能將它馴服,讓它乖乖的替她送信,實在是太了不起了。
她好像也擁有一隻啊。
謝榮華哪裡敢貪功,掩著嘴笑道:「姐姐誤會了,這是別人送的,我可沒那個本事。」
白瑾瑜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眼裡的亮光也隨之消散。她可不敢開口往下問,這點兒禮貌她還是有的。
紅綢將小黑腿上的竹筒取下,取出裡頭的紙條,然後恭敬地遞到謝榮華的手裡。「姑娘。」
謝榮華緩緩地將紙條展開,幾個蒼勁有力的字躍入她的視線。當看完信的內容時,謝榮華的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雲,卻故作鎮定的將紙條收入衣袖當中,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