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派人去打聽情況了,夫人稍安勿躁。」季大人心裡雖然也擔心,可面上卻維持著鎮定。
季夫人嘆了口氣,只得暫時將這件事情壓下。
等回過神來,看到還跪在地上的季茉時,她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你還跪在這裡做什麼,還不滾回國公府去!」
「母親…」季茉身子抖了抖,怯懦的喚了一聲,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她看起來格外的動人。
季夫人撇過臉去,根本就懶得多看她一眼。「既然你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得自己承擔起責任。從此往後,你就是謝家的人了,就算在那邊受了什麼委屈,也別哭著回季府求助。這國公夫人的位子,本就是你從芙兒手裡搶過去的,我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感激。你,可聽明白了?」
季夫人的話很絕情,很冷漠,聽了叫人膽寒。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女人一旦脫離了娘家這個靠山,在夫家的地位便會一落千丈。季夫人這番話,不可謂不狠辣。
季茉跪趴在地上,泣不成聲。「茉兒多謝母親成全。」
「行了,你回去吧。」季夫人深吸一口氣,想要將她打發的遠遠地,來個眼不見為淨。
季茉再三的叩拜,直到丫鬟拽著她的胳膊起身,這才依依不捨的踏出季府。
「姑娘這樣做,值得麼?」陪同她出府的丫鬟小吉怯怯的小聲問道。
此刻穿著大紅色的吉服的季茉,早已不見在季府時候的卑躬屈膝膽小怯懦。她的眼眶雖然紅腫,可眼淚卻收拾得乾乾淨淨,不見絲毫的楚楚可憐。「寄人籬下的日子,我受夠了。就算將來的日子再難,也總比在季府里外不是人的好。」
「可國公府那邊,並不承認姑娘的身份…」小吉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個字都聽不清了。
季茉卻將下巴微微昂起,眼底有著不服輸的堅定。「最艱難的日子已經熬過來了,還有什麼不能忍的。只要能夠呆在國公府,只要我還是謝家的少夫人,總有一天,我會讓她們認可我。即便不認可,也要讓她們敬畏我。」
她的語氣很輕柔,但卻充滿了膽色與力量。
小吉看著自小服侍的姑娘,久久沒有吭聲。
公主府
「真鬧到官府去了?」謝榮華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跟著紅綢學繡花。只是,任她腦子再聰慧,也無法將一根根不同顏色的細線勾勒出精緻美觀的圖案。
紅綢看著那亂成一團的絲線,嘴角隱隱抽動。「姑娘,不是這樣的…」
「我方才見你是這麼刺的…」謝榮華義正言辭的說道。就算做錯了,也會堅持到底,絕對不承認自己沒有女紅的天賦。
紅綢表示很無辜。
謝榮華拍了拍手,將繡了幾針的帕子往針線籃子裡一丟,覺得還是聽八卦比較適合她。「紅妝,繼續說啊。」
紅妝輕咳兩聲,這才繪聲繪色的接著講道:「是真的。不過起初,府尹大人並不想受理這件案子,讓兩家坐下來商量,免得傷了和氣。後來大夫人乾脆在府衙門口敲響了鳴冤鼓,如此一來,府尹大人不想接都不行了。」
「結果如何?」謝榮華往嘴裡塞了一塊冰鎮西瓜,頗有興致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