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跌坐到榻上,臉色變幻莫測。兄長行事一向謹慎,怎麼會被人知道他的行蹤。難道,是有內鬼?
雖然擔心晉北侯的安危,可王皇后想的更多的是兒子和自己的前程。她貴為皇后,她的歡兒貴為嫡皇子,若是被牽連,這唾手可得的皇位可就要拱手讓人了。而且,只要一想到文貴妃那個賤人將來很可能會跟她平起平坐,她就覺得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不,她絕對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歡兒可有什麼話帶給本宮?」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是需要冷靜。而她如今能夠信任的,也就只有她的兒子了。
羽璃見王皇后竟然能夠沉得住氣,不由微微驚訝了一番。不過,很快便又恢復了常態,恭敬的答道:「殿下讓娘娘莫要心急,先看看情況再說,切不可自亂陣腳。若是有外命婦求見,也一定要推了。」
「這是何故?」王皇后蹙了蹙眉,很是不解的問道。若是不召見那些命婦,她如何得知外頭是個什麼情形,又如何與外界暗通消息呢?
羽璃輕搖頭,道:「殿下只命人傳來這麼一句話,並沒有詳細解釋。」
王皇后沉默良久,才抬手命她退下。這個時候,她需要一個人安靜的想一想。原先,她並不覺得王家已經收到了威脅,可如今看來,她的確是太低估了皇上對王家的寬容了。這個冷血的君王,也不看看是誰替他守著江山。若不是兄長鎮守西北,他這個皇位豈能坐得安穩?如今江山穩固了,就想著將王家一腳踢開了,這分明就是恩將仇報!
殿外,宮人們輕手輕腳的各司其職,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打攪皇后娘娘。
與之相比,延禧宮的氛圍就輕鬆多了。
文貴妃和幾個品級較低的妃子坐在一起,正在打葉子牌。文貴妃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連帶的牌運也十分的好。接連幾盤都贏了個滿堂紅,可讓那些妃子們賠了不少銀子呢。
「娘娘的手氣也太好了一些,臣妾的壓箱底兒都要輸光了!」
「是啊…兩個時辰,就把臣妾三個的荷包都掏空了,這還能玩兒下去嗎?」
「不來了,不來了,臣妾還得留些銀子餬口呢…」
穿紅戴綠的低等嬪妃們個個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放下手裡的牌,都推脫不肯玩下去。她們也就是看著文貴妃心情不錯,這才敢如此作為。
文貴妃心情的確不錯,就沒跟她們幾個計較。命宮女重新上了茶水,幾個人回到內殿,按照品級高低入了座。
「娘娘今兒個氣色真不錯,莫不是有什麼喜事?」林婕妤向來是個會說話的,嘴巴又特別的討巧,故而總是第一個開口。
文貴妃將她們幾個視為心腹,自然也不會有所隱瞞。「晉北侯的事情,想必你們也聽說了吧?」
林婕妤徐美人姜才人對視了一眼,才接話道:「臣妾們是有所耳聞,不過具體什麼事就不知道了。」
文貴妃也就這麼一說,她自然知道她們能力有限。不過,涉及到朝政,文貴妃也不會跟她們明說。「皇后娘娘的兄長出了事,她怕是要輾轉反側、徹夜難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