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些年來,她都忍過來了,也不差這幾日。
想到昨兒個突然出現在她枕頭下方的那張字條,她的心還砰砰砰的跳個不停。若是不她反應快,只怕就要被謝大老爺看見了。那上邊的內容,可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不過,既然對方有意幫忙,想必應該是同一陣營的。她何不順勢而為,與那人合作呢?
「是,奴婢會叮囑守門的婆子。」春雨應了一聲。
「老爺就快下朝了吧,一會子你去廚房看看拿到筍絲雞做好了沒。若是做好了,就一併帶回來,老爺昨兒個說很想念那味道。」杜氏能夠將謝大老爺迷得神魂顛倒的,自然有她的特別之處。尤其是在伺候人這方便,可謂是體貼周到,善解人意。
李氏除了容貌性情上不及這杜氏,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自認為出身不低,根本放不下身段去做這些丫鬟做的事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夠增進夫妻之間的感情。可她不屑去做,相處起來也就少了那麼一份情趣。
「是,奴婢這就派人去問。」春雨是杜氏跟前的一等丫鬟,傳膳這種活兒,本就不是她分內之事,自有三等丫頭去做。
杜氏嗯了一聲,再次打量著鏡子中的自己。她抬手摸了摸仍舊豐腴光滑的臉蛋,喃喃道:「熬了這麼些年,總算是要熬出頭了…」
「娘親,您在念叨什麼呢,什麼熬出頭?」謝悅華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屋門口,聽到杜氏對著鏡子痴笑,不由好奇的問出了口。
「沒什麼…娘只是替你們兄妹倆感到高興…」杜氏自然不會將真實的想法跟女兒說,於是敷衍了兩句。
謝悅華也沒多問,在杜氏跟前膩歪了一會子,就將話題扯到了此次的宮宴上。「娘親,您是不知道,皇宮裡頭可氣派了,就連吃飯的勺子都是金子做的呢。」
自打跟著太夫人進宮一趟,謝悅華的虛榮心就無限的膨脹起來,心也跟著大了起來。
杜氏見她開口閉口娘的,不由得睨了她一眼。「我是怎麼叮囑你的,怎麼還亂叫。叫人聽到了,可是要被人詬病的!」
謝悅華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根本就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府里如今是娘親管著家呢,我看有誰敢說什麼!」
杜氏覺得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就是心眼兒不夠多。而且,被太夫人帶出門幾回,越發的驕縱任性,將她的教導都拋在了腦後。
太夫人那般自私的人,又豈會真心對待他們母子三人?她們娘兒三個尚且還有些利用價值,所以才會寵著。等到有朝一日,她們失去了利用價值,怕是就會毫不留情的翻臉不認人了。
「娘,女兒還見到了當今的皇上呢。雖說有了些年紀,可感覺比爹爹看起來要年輕多了。他端坐在龍椅之上,當真威嚴無比…」說起那位威嚴卻不失儒雅之風的帝王,謝悅華就有滿肚子的話說不完。
見到女兒這幅模樣,杜氏的眉頭不由得皺緊。這個傻丫頭,該不是生出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吧?
文昌帝可是年過不惑,年紀大的都夠當她的父親了。
謝悅華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些后妃的排場和威風,還有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她幻想著自己也是她們其中的一員,高高在上,端坐在高台上睥睨著下邊的文武大臣,達官貴人。即便是尊貴如公主郡主,見到帝妃也都得行禮呢。那種滋味,肯定特別的揚眉吐氣。
謝悅華一門心思的沉靜在美好的幻境中,連杜氏喚了她好幾遍都沒有聽見。
見她這般的沉迷,杜氏的擔憂更深。
真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看來,她是時候好好的教導她一番,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後宮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還是遠離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