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風疾之症,好幾個大夫就退卻了。剛才還鬥志昂揚,跟打了雞血似的,這會兒全都像大了霜的茄子,蔫了。風疾可不比一般的傷寒雜症,那可是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搞得不好,連自己的小命兒都得搭進去。
「老朽不才,剛好醫治過這類的病人。」就在太監們失望的想要抬腳離開的時候,一直坐在椅子裡的梁老頭兒卻突然站起身來。
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為首的太監才收回猶疑的視線,道:「你,跟我來吧。」
梁老頭兒點了點頭,什麼東西都沒帶,就跟著他們走了。
「嘿…剛才是誰說不感興趣來著?」
「還真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哼,沽名釣譽!」
「咱們等著瞧吧,或許一會子他該被送去午門了。」
看著梁老頭兒高調的離開,屋子裡剩下的幾個心裡都忍不住泛酸,各種冷嘲熱諷破口而出。
且說梁老頭兒跟著那幾個太監來到勤政殿,見外頭御林軍一層又一層的駐守在外,氣氛格外的凝重。
梁老頭兒蹙了蹙眉,卻沒有任何懼色,被人迎進了內殿。
「梁逢春,你來得正好。」太醫局的李院判見到此人,也顧不得什麼上下尊卑了,徑直朝著他大步走了過去。「聽說你盡得太醫神針的真傳,快些去替陛下診治!」
梁老頭兒被人直呼其名,鬍子氣得翹了翹。不過此刻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點了點頭,走到龍榻邊一瞧,眉頭不由自主的就皺了起來。
「陛下的病,很嚴重嗎?」高全盛見到這梁老頭兒什麼都沒問,只是一個勁兒的問文昌帝的安危。
梁老頭兒一邊從衣袖中往外掏銀針,一邊答道:「若是再遲一會兒,怕是真的沒救了。」
高全盛一聽這個答案,頓時欣喜若狂。「那就有勞老先生替陛下施針了。」
「老朽替人治病有個習慣,不喜被人打擾。」梁逢春一邊半蹲在帝王跟前診脈,一邊面無表情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太醫局的御醫們見他居然還拿起喬來,都不由得憤然。「放肆!梁逢春,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你一個小小的太醫局醫師,也敢口出狂言!」
梁老頭兒的醫術精湛,脾氣更是倔得無人能及。聽他們這麼一說,他乾脆利落的將手裡的針袋子一收,擺明了要撂挑子。「你們行,那你們來吧!」
說著,雙手一背,就要離開。
高全盛好不容易盼來一個有真才實學的,哪裡輕易的放過。於是狠狠地睨了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御醫們一眼,好言相勸道:「梁老,請留步。」
「你們都退下,留一個幫忙打下手的便可。」高全盛作為文昌帝身邊的寵信之人,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剛才還在一旁叫嚷的御醫們見他開了口,都極為不情願的閉了嘴,憤然的甩袖子而去。等到屋子裡只剩下樑老頭兒和一個醫女,高全盛這才開口道:「如此,可施針救治了?」
梁老頭兒對他的安排還算滿意,於是重新走到龍榻邊,挽起衣袖,開始施展神針絕技。一炷香的時辰過去了,梁老頭兒的額頭上開始慢出細密的汗珠。醫女忙拿起乾淨的帕子替他擦了擦臉,然後安靜的退到一邊。